“看来这法律工作者的收入不低呀，住这么大个儿的耗子！”名律师住豪宅，倒也没什么不正常，“你什么事儿非到家里，这饭点儿了。”
“这是段诚大检察官的私宅，今天是他请客！”电梯升到18层，门一打开，就看到段诚的笑脸如ju花般绽放！
“今天咱不到外面吃！就在家让弟妹给做几个菜，咱好好喝几杯！”请到家里吃饭，除了发小，一定是最近的朋友，那威这也是第一次，“你们二位是我的贵人呀！我跟你说，这整好了就是哈齐市第一大案！”
楼顶的小平台上已经备好酒菜，段诚咂着北大荒太阳升农垦兵团自酿的老烧锅，把海洪案详细说了一遍，再说一遍都让人激动：海洪一上车就表态，一定配合工作，政府需要自己做什么尽管说。从上警车到进检察院办公室，海洪反复唠叨这几句话，段诚只有一句，先把自己的事想明白。
“按咱们原来商量的，我就打算晾他半天，看看他自己能不能招出点儿啥！实在不行，到晚上10点以后，让他交待一遍采购IBM小型机的过程，做个笔录就放人。”
“我们原来也是这样想的，就这一趟就够他哆嗦半个月，后来怎么就升级了？”QQ也很是好奇，那威闷头吃肉，耳朵可一直竖着。
“要不说还有人盼着他死呢？我回到办公室还不到1个小时，院里轮值信访的副院长就转来了实名举报，这TM海洪还真配合，我刚起个头儿，他就认了。院里当时就决定立案，批捕。到中午，他自己交待的受贿就已经大几十万了，下午我到你那儿调查的功夫，他又把范晓辉招出来了。”
原来，由于最初没有立案，所以询问海洪在检察院的程序只是一般性的了解情况，就在段诚他们组的办公室里。段诚离开了检察院，办公室就剩下一个实习生，海洪乘机给反贪局的一个朋友打了个求救电话。也该他倒霉，他那位朋友正和反贪局长在一起，毫不犹豫地打了一番官腔“有问题就说清楚，没问题也别有情绪，要相信法律、相信组织”。其实按照海洪海总的智商和副厅级的官场阅历，官腔的话外信息即时不能全部准确理解，至少也不至于太离谱，但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手铐一晃、再被塞进警车、再加上段诚一直爱搭不理的架势，已经使他基本上崩溃了，这会儿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反贪局的朋友了，这位朋友即使打保票也不一定能让他那颗脆弱的贪官之心平静一些，这一番官腔就算是再次确认了他的绝望。于是该位受党教育多年的高级干部开始自觉自愿地以重大经济案犯的角度思考问题并付诸实施：要自首、更要立功。在哈齐这么个小地方，副部级的主犯、上千万的受贿额，绝对是惊天大案要案了，检举这么一个案子，傻子也知道是重大立功表现。
如果说开始检举范晓辉受贿的海洪因为立功的喜悦心情有所放松的话，那么随着陈述的继续，对面的检察官一成不变的表情和始终被动记录让他逐渐又紧张起来。对面的小实习生在大学是学宪法的，再加上上了四年学谈了5个女朋友，说他是法盲绝对不算刻薄。在检察院实习也就是帮各位大哥跑跑腿，对业务基本一窍不通。海洪的交代对于他来说和一个小偷的供述没什么两样，记录下来就行。
等到段诚再次出现时，海洪的陈述已经语无伦次了。段诚安抚着海洪，给他根烟定定神，同时迅速翻了一遍笔录，马上给自己点了根烟，检察官也需要定定神！很快，海洪得到两包方便面，在他吃面时，段诚抓住了两个正要下班回家的审讯老手。
“所以现在，海总正在受到两个资深审讯专家的贴身伺候。”大律师终于说话了，“段检察官总不会专门对我们两个平民百姓表示谢意吧，有什么事要我们哥俩儿办，您就直说，为人民公仆服务是人民的荣幸！”
“请你们哥儿俩那是必须的，干我们这行儿的需要些运气，有些人，像我师傅，一辈子到退休也没摊上个像样的案子，再能干再想干有什么用。你们可给我带来个大运气。老那你别乐，按说这正厅以上的大老虎即使落了平原也不是我们这些人收拾得了的，不过这次可能还真就能收拾了。”段诚向QQ举了举酒杯，“我记得前天咱们还聊到范晓辉，你说什么来着？”
QQ一脸迷惑，那威倒是一副恍然大明白的样子：“他那天喝高了，能记住就怪了。我明白了，当时聊到云南的那个烟王，清泉总结的：纯靠功绩上去的，就好像坦克没有装甲，随时会玩完儿，要是再因为自己火力凶猛而横冲直闯，想不死都难。清泉还说，哈齐的范晓辉就有点儿这种意思了，对不对！”
“原来中能的陈总很欣赏他，当时把他提到东北集团作计划部长就是陈总拍的板儿。但是陈本人也没有什么根基，现在退休了就更有心无力了。”QQ又捡了颗煮花生顺下一口酒，“不过我听说这位范大老板就是你们哈齐人，又在这儿经营十多年，真就会是孤家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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