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与宋昭闲谈,她才知道,原来兵部侍郎早在五皇子送那一串钥匙之前,便已向四人示好,兵部侍郎背后是太子,他们当初不接那串钥匙,原来是早已向太子投诚。
也就是说,现在的幽庭,有五人是五皇子的人,除叶添外,还有四人是太子党,唯独她,没有靠山。
她之所以当日没有受五皇子的那一串钥匙,便是想假意向太子投诚,没想到,太子居然压根就没瞧上她,难道是因为她是个女人?
罢了,是她小看了太子的实力,他与五皇子可不一样,五皇子只能被动,而太子却可以主动挑选自己需要的人,唉!这步棋,走错了。
不过,中立也有中立的好处,尉迟蒹心想。
昨夜,韩斯年对那两个被抓回的宋毅的近卫进行了最后的问话,他们不仅承认了宋毅派人伪装暴民抢粮,而且还交代了王公公之死的真相,当初传旨让宋毅去救援睦州的王公公并非意外而死,而是在离睦州还有五十里时,他派人前去,将其推入泗水河中,实则根本不是意外。
于是今日早朝,韩侍郎重提尉迟旧案,并且将当日粮草被劫之事的始末,以及王公公之死的真相公之于众,一时,满朝哗然。
而更让人惊讶的是,一切的源头都直指青州守将宋毅,而他,在秘密押解进京的路上,已经被人暗杀过一次,幸而大难不死,如今已经入了无厢县,明日就可至京都了。
宋毅居然敢杀传旨太监,甚至还有人敢半路劫宋毅,天子震怒,派遣禁卫军前去接人,并让刑部无论如何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
尉迟蒹从韩斯年口中得知此事,当夜,从幽庭回去之后,眼皮便一个劲儿地跳。
“彩云?眼皮一直跳是为何呢?”彩月回乡之后便是彩云伺候尉迟蒹了,她按着自己的眼皮,问道。
“小姐,我们那儿有个说法,左眼跳是福,右眼跳是祸,您是哪只眼睛跳呢?”彩云一边铺床一边问道。
“左眼跳福,右眼跳祸?”尉迟蒹喃喃,伸手抚了抚自己的右眼。
若是平常,尉迟蒹才不会相信如此说法,但是今日……
“不用铺了,我出去一趟,”说罢,尉迟蒹转进了屏风处,套上玄色骑装,拿了个蒙面,,拎着袖箭,便出了门去。
“小姐,您去哪儿?”
“别声张,若有人来找我,便说我已经睡了,”尉迟蒹留下这一句,快跑两步,便翻墙出去了。
她雇了匹马,一路奔驰,安静的街道上远远回荡着马蹄声,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尽皆侧目……
可是,到了城门口,尉迟蒹蹙眉望着紧闭的城门。
忘了这茬了,晚上城门关闭,可不是想出便出的。于是她便只能驱着马,来回转圈,干着急。
“驾!驾!”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尉迟蒹回头一望,深色的瞳孔被正升起的烟花点燃。
“无痕?”尉迟蒹望着打马而来的无痕,朝他挥手。
无痕却是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目的同你一样。”
“你不能去,你武功太低,我可不想让你拖我后腿!”
“你……”尉迟蒹扬起手来,往他头上敲一记,却被他一躲。“开城门!”无痕手举令牌,大喊道。
立刻有守城士兵过来,查看了令牌,朝二人一拱手,便大开城门。
城外的夜风比城内冷,好似是一双才刚从冰窖里伸出来的温柔的手,一遍一遍地抚摸着,直到这时,尉迟蒹才意识到,秋天来了。
远远瞧见了一个小村落,便闻犬吠之声,今夜没有明月,却幸好那村落前有火光,一丛,两丛……
走近了,才发觉原来前方地势较低处,是一片平整的草地,有二十多个银甲禁卫军正围着火把,他们身后有一辆马车,里面应当就是宋毅。
“我们到那边去,”无痕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十岁小儿那般高的草丛,尉迟蒹放了马绳,跟他过去了。
他们蹲在草丛中,看着远处正在生火烤肉的,以及一些正围着马车,警惕地望着四周的禁卫军,恍然间,尉迟蒹似乎还看见了另一个黑衣男子,随意地坐在车辕上,手里拿着一坛子酒。
“我们要在这儿等?若是有人来劫人,我们便冲过去,若是没有人来劫,我们便蹲在这儿一宿?”尉迟蒹问。
“对,”无痕回答,眼睛直勾勾盯着那黑衣人。
尉迟蒹微微站了起来,看了一眼那方的情况,一切尽收眼底。
若是有人过去劫人,她们可以借着那头的火光,观察到整个局势,实在是个不错的地方。
“咦?那坐在车辕上的,好像不是个男子?”尉迟蒹嘀咕。
突然,有滚滚马蹄声从对面那小村庄里席卷而来。
“咻咻咻——”一片密集的飞刀破风而来,二十多个禁卫军都抽出剑,一阵挥舞,只听乒铃乓啷一阵,地上便落了一层银色的飞刀。
那马蹄声近了,两人站起身来,便见三十多个黑衣蒙面人冲过来,与禁卫军战成一团。
尉迟蒹和无痕站了起来,只观战,不出手。
接下来又来了十几个黑衣人,他们直冲那马车而去,黑衣女子和另外两名禁卫军也加入了战斗,紧守在马车旁。
“是时候了!”尉迟蒹说罢,便掏出自己的袖箭,朝着马车那儿的黑衣人,一通扫射,而无痕则是直接往马车冲了过去,和那黑衣女子站在一起。
做将军的人,需要统览战局,运筹帷幄,尉迟蒹便一直立草丛中,没有靠近。
渐渐的,敌方颓败,双方都死了五六人了。
站在最中央的那人,尉迟蒹发现,他武功奇高,势如破竹,于是她便看准那人,不停地朝他射箭。那人一边应付着箭,一边与人过招,仍轻松自如。
尉迟蒹于是蒙上蒙面,步步前进,射得愈来愈准,力道也愈来愈大,那人已经有些招架不住了。
终于,一支箭插入了他的肩,而正与这黑衣人过招的禁卫军一剑过去,他一闪躲,黑色蒙面被挑了开来。
尉迟蒹定睛一看,居然是江桓?
那人干脆一扯蒙面,大喊道:“撤!”
众人纷纷上马,策马往那村庄里去了……
禁卫军损失了近十人,也便没有再追。
尉迟蒹望着远去的那人的背影,猛然发觉,这人虽然与江桓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但是身形却比他要高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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