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等赵无恤着手细查,事情就如某人所预料的那样发生了。
不日,智武子荀跞上禀晋出公,请赐封梁婴父为“卿”。出公不置可否,询问赵、魏、韩三家之见。
韩、魏两家均含糊其词,回禀诸如:大王少年英武,若有令下,臣等必遵旨行事,不敢有误,只是此等封侯大事,还需从长计议……
惟赵简子回奏曰:“若立婴父,是乃又置一荀寅。前车之鉴,望大王三思。”
出公自然乐得如此,只是苦于找不到借口。于是,便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以主政国卿赵鞅之意,驳了荀跞所请。
智氏封邑——上卿府。
一身华服的美貌男子狠狠地将手中的诏书扔在地上,还不解恨地用脚踩了几下,仿佛要踏出个窟窿来。竹简散作一摊,发出折断的声响。
“爱卿,快别动怒了。气坏了身子叫我如何是好?”
已年过花甲的荀跞在一旁劝道。
“这赵鞅,居然把我比作荀寅,实在可恶!他忘了是谁出兵帮他赶走荀寅、士吉射的?”秀眉微蹙,顺势倚在荀跞肩头,道,“主公,婴父受此奇耻大辱,必遭旁人耻笑,怕是没脸再呆在主公身边了,请主公允婴父辞官……”
“此事万万不可,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荀跞急忙安抚。
“徐吾。”
“在。父亲有何吩咐?”
“立刻传令下去,有谁敢私下议论此事,一律处以劓(yì)刑!”
“是。”荀徐吾正要退下。
梁婴父闻言稍稍缓和了脸色。
“父亲且慢。”静立于一旁的青年突然开口道。
二十上下的年纪,高大挺拔的身姿,俊朗的脸庞透着股慑人的霸气,让人无法侧目。
“瑶儿,休得添乱。”荀徐吾小声斥道。
“哦?瑶儿可是对我的旨令有所不满。”
荀跞有些好奇自己最宠爱的孙子有何见解。
“孙儿不敢,只是觉得祖父就算割了全城人的鼻子,那赵鞅可是不伤半点皮毛,在他的晋阳城里逍遥快活。岂非得不偿失?”
荀跞仔细想想还是有些道理,自己刚刚在气头上也没考虑许多,侧眼见梁婴父一脸不悦,道:“不过,若是此仇不报,婴父难道就白白受辱吗?”
“祖父放心,孙儿自由办法替梁大夫讨回公道。”荀瑶胸有成竹地应道。
“真的吗?”梁婴父将信将疑道。
不着痕迹地轻蔑一笑,荀瑶道:“大夫请放心,祖父只需按孙儿所言,必能铲除赵鞅的心腹。”
“董安于?”荀跞、荀徐吾、梁婴父三人齐声问道。
“不错。”笑容中掺着些许神秘。
这次又是个大显身手的好机会。不过,无需自己出面,只需推波助澜,一台好戏自然就会开演。
想起两年前的那次相遇,荀瑶不禁有些期待。
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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