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卢舟躺在沙发上慵懒地看着某档相亲节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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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顾随明显有些闷闷不乐，他在回来的路上买了点菜，进门直接拎到厨房了。
虽然刚刚在门口看到了堆在门边的外卖盒，但卢舟还是煮了饭，像是算准了他会回来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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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随做饭的时候，似无意地沉声问他，“哥，你总是还没看这些没有营养的相亲节目做什么？”
卢舟像只猫一样瘫在沙发上，眼睛半眯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看电视，他随口答，“积累积累经验呗。”
顾随切菜的手一顿，有一瞬他差点以为自己握不动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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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卢舟就关了电视继续说，“想要嫂子啊？想得美，你想要我还没兴趣呢。这相亲节目太没意思了，以后不看了。”
顾随的刀又在手中活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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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的时候，卢舟看似有意无意地问他，“随儿啊，给你换个好点的学校怎么样。”
顾随手一顿，他放下碗筷，对视卢舟的眼睛说，“是不是顾昊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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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舟沉默了。
溏所这边没什么好学校，卢舟想尽办法用尽人脉，当年才把顾随放进这附近条件很差的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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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随的成绩和学习能力卢舟也知道，他绝对不该在这种地方埋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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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高三了，在这边的学校想要出人头地，太难了。”卢舟说的是实话，顾随是天生学习会受环境影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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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走。”顾随说得很生硬。
“顾随你不是还有着一个目标吗，在这里待下去你永远也做不到。”卢舟试着婉转点和他交流。
“哥，跟你在一起就是我最大的目标了。”顾随说，“我早就放弃了报复顾昊了，我不想再揪着过去那点不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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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随！”卢舟咬牙，他清楚的了解顾随，正因为清楚，才知道他根本没有放弃，“当年我只是收留你一段时间，你不要……一直……”
卢舟感觉每个字都像是难嚼难咽的恶心塑胶，“赖……在……这里……”
顾随脊骨僵硬，少年的所有骄傲被从温暖的手心摔下，零落成泥，他嘴唇动了好几次才找到说话的位置，“哥……你不要我了吗……”
卢舟狠下心不去回答，自己的心也被这句话割得汩汩流血。
两人一顿饭吃得草草结束，更是自卢舟不说话以后顾随也没说过一句话。两人之间沉默地做着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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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卢舟收到老友方长的短信。
方长刚跟两人的老板于哲因观念不合吵了一架。这种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本来就是做着法律边缘的生意，但最近于哲越来越冒进妄为，从无法界定违法到真正的违刑法行为。
这是卢舟和方长都不愿看到的。
方长约他去老地方吃串儿，顺便喝杯小酒当送行，他已经决定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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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长年长他十岁，也是打小就跟着于哲的父亲了。如今于哲掌权的帮派，无论是规模还是元气都大大比不上其父在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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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哲掌权后渐渐变得偏激易怒，明着暗着把当年跟着父亲的人都换了不少。方长保留了最后的尊严，他是自己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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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见面先是聊了些往日趣事，几瓶酒见底之后，方长沉默了一会儿，眼神迷离地说，“卢少，要不你带着兄弟们干吧。”
卢舟晃着啤酒杯的手一顿，摇摇头自嘲地说，“我算什么少爷。方长，我算什么少爷。”
“当初和于先生一起创立帮派是你的父亲，于哲能被叫于少，怎么你不行。”方长明显是喝多了，口不择言。
“正因为我父亲和于叔叔，我在于哲面前，永远不能是少爷。”卢舟一口喝下手中那杯啤酒，“害于哲没有父亲的，是我。”
方长这才猛然清醒了过来，他踩线了。当年先生死的时候，大家带着他的遗体回来的时候，还带着没有一起跟着去的小卢舟。
自那之后，卢舟自顾自地背上了卢父欠的巨债，还在于哲面前抬不起头。看似卢舟成了于哲的左膀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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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于哲知道，他同时失去父亲和这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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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长岔开话题，“你家那个小崽子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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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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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了……”方长笑了，“这世上没人想做少爷了。”来源长佩文学网（https://www.gongzicp.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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