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支姝一时失语：比起“爸爸”，“笪华建”和“笪总”对她来说，更为自然和熟悉。
支姝不知该作何反应，那边也陷入了沉默。
远远有一女声传出，并不清晰，却还是叫支姝能稍作分辨，是林妈妈。
“你不是要叫孩子回家住几天吗？那谁的日子近了！”
回家？日子？
支姝困惑，但还是选择闭嘴不言。
面对笪华建，她真的无话可说。
“咳咳。”
尴尴尬尬的气氛终于被轻咳打破，已通话半分钟之久，竟还根本没有开聊。
“支姝啊，你是不是放寒假了？”
支姝有些无措，但还是乖乖回了一声：“是的。”
“嗯……”
又是长达五秒的沉默。
“快到你母亲去世的日子了。要不，这几天回来住一住？”
支姝闻言一愣，看向桌上的日历：近也不近，还有四天。
但往年生母忌日，笪华建就像不知道一样，从不会打这一通电话，更不会叫她回家住。
一向都是她独自去墓地看看，清扫清扫，供些糕点和花环。
“支姝？”
“啊，在。”
“要回来吗？”
笪华建以爸爸名义打来这通电话，支姝是受宠若惊的。
但比起惊喜，更多的是忐忑。
据她这么多年所感，笪华建对她是真的没有什么感情，突然叫她回去，她只觉阴谋笼罩。
能叫笪华建真的投入感情与心血的，好像只有集团和小璃。
莫说她的生母，就连辛苦陪在笪华建身边这么多年，受尽委屈的林夫人，都没能分到多少情谊。
“我……”
本想说“我看看情况”，话到舌尖，又咽了回去。
时时刻刻被隔壁秦教授扰乱着思绪，若换个地方，回家写论文，会不会效率好一点？
离开有两人羁绊的地点，会不会能让脑袋清醒一些？
“我这就回去。”
电话挂断，支姝深深呼出一口气，安慰自己：这样也好，趁着还没开学，调整一下乱跳的心，免得开学后尴尬。
——
回到熟悉的一号院，已是下午六点，恰好家中晚饭时间。
饭香扑鼻，叫支姝的心安定不少。
虽是笪华建亲自打电话叫她回家，但回来后的情景与往日并无不同。
笪璃在自己的房间学习，笪华建依旧在楼上书房，只有林妈妈在跟阿姨们一起摆桌。
“支姝，来尝尝。这个咸不咸？”
自从解开母女之间的隔阂，林夫人对支姝的态度也越发亲近自然。
“嗯，正好，很好吃！”
支姝笑眯眯答后，也不忘先探听一下消息：“林妈妈，父亲这次叫我回来是……？”
“嘘。”
林夫人比起以往，少了些持重，多了份活力与生气。
能与大女儿调节好关系，对她来说也是多一层幸福。
让阿姨们都散去后，才给支姝“发小抄”。
“你父亲年纪高了，你妹妹又年纪还小。集团继承人的位置到底还是要由咱们家里人撑起。”
支姝讶异：就算如此，向来不被父亲待见的她，能被猛然想起，还让坐到这个位置，也实在是令人难以置信。
“您…您劝的父亲？”
“嗨，我劝不劝的，不都该如此？”
林夫人摆摆手，想叫支姝放宽心：做母亲的，帮女儿挣东西，理所应当。
“你父亲就是还走不出陈年旧事，想不开罢了。等再过几年，他真的有心无力守集团时，肯定也要念着你了！”
支姝怎会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顿时感激万分。
林夫人把集团交到她的手中，是真的把她当成亲生大闺女。
毕竟，集团一旦正式交手给她，以后笪璃与林夫人的生活如何，大多都要靠她来安排了！
“那小璃以后……”
林夫人拍拍支姝肩膀：“不必操心你妹妹和我，我们都有股份，虽占比不大，但也不菲。”
“主要看你乐不乐意接手。这公司运营可不轻松，只怕你……”
林夫人的话被下楼的脚步声打断，支姝与林夫人齐齐望去，竟是笪华建！
笪华建一向不愿意见支姝，躲着更是常有的事，这回都无需人请，主动下来打招呼，实属罕见。
“回来了？”
“是的，父亲。”
“嗯。”
笪华建威严，他一出现，家里的阿姨们都比寻常站得更挺立了些。
“叫小璃也过来用晚饭吧，晚上也没少学习，估计差不多累了。”
“是。”
阿姨领命离去，支姝不安地看向林夫人，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来缓和气氛。
林夫人对支姝笑笑，示意她不要担心。
“过几日，你陪支姝一起去看看她？”
笪华建本想拒绝，却不知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摇到一半的头竟是顿住，改为点头。
“也好。”
他抬眸仔细打量支姝，支姝虽感不自然，但还是老实站着不动。
“想不想出国留学啊？顾家丫头是不是出去有几年了？”
支姝心下了然，笪华建是想将她送出国磨练磨练。
但…想出国吗？
在明确自己喜欢秦教授后，还会想出国吗？
“目前还没想过出国的事情。婉婉跟我同岁，也跟我同届，出国已经快三年了。”
笪华建点点头，拉开椅子，坐到了主位上。
“UM大学也不错。但还是要往更开阔的地方走一走，开拓一下眼界，积累些经验，学学待人处事。”
支姝点头，笪华建这是有点铁了心想叫她出去了。
“哎，哪有你这么说的。我们支姝在国内眼界也没小啊！想送孩子出去，也要看孩子乐不乐意吧？”
林夫人稍带埋怨地拍了笪华建一下子。
“姐姐要出国啦！？”
笪璃正好被阿姨推着过来，激动又兴奋：“姐姐要去哪儿？霓虹国嘛？可以替我去看看忍者嘛？”
支姝笑了：“若是能去霓虹国，自然会帮你带回你喜欢的，多拍些你想要的照片回来。”
“霓虹国……”
笪华建微微思索，许是林夫人刚才的话起了作用，终于问起了支姝的意见。
“支姝想去哪里？米国和枫叶国怎么样？”
支姝略微尴尬：她还没想好要不要出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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