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梅是来借鸡蛋的,前些日子刚把家里的鸡蛋卖了。
哪晓得,昨儿娘家托人来让她回去一趟。
虽然嫁的不是特别远,但一年也难得回去两趟,所以总不好空着手。
打算先问隔壁邻舍借了,回头再还。
兰康宁在屋内忙着,母女几个还未起床,门虚掩着。
宁清披衣服起来,逆光看着她贼眉贼眼地推门进来,浑身汗毛直竖。
“我们家没有鸡蛋,母鸡每天生的还供不上我和妹妹两张嘴,您去隔壁问问吧。”
兰小森紧随其后,将母亲往后拉了一把,想将人打发走。
“哟~这是还没起床呢?你们家康宁家里家外都是一把好手,宁清你真是掉进福窝里喽。啧啧啧~~!”
奇怪的眼神,还有这话听着,怎么那么让人不舒服呢?
“嗯,您也很幸福!倩倩爸爸勤快,总是天不亮就起床干活,您呀,也好福气,只需好好享福就行啦。”
这话怎么听着就不顺耳呢?
宁清偷偷捏了自己闺女儿一把,低头闷笑。
“文倩妈妈,您去隔壁安婆婆家问问看,昨儿听安婆婆说家里好几十个了,准备找时间去卖了呢。”
冯梅走出兰家的门,觉得还是有些怪怪的。
不光她,兰康宁也觉察出不对劲儿了。
“你们母女俩昨晚咋回事?”
送走冯梅,俩人哈欠一个接一个,小琳倒是精神不错,只是黏糊着姐姐和妈,又挤到床上去了。
宁清眼泪婆娑地瞅着闺女儿,她该咋说啊?
“爸,昨晚我们聊天聊太晚,再睡会儿哈。”
说完,拉着宁清准备睡个回笼觉。
兰康宁哪里愿意?
“有你们俩在,你妈别想睡个好觉。”
说完,连给孩子争取的机会都不给,直接拉人走了。
小森瞅瞅小琳,小琳捂嘴偷笑。
“笑啥呢?”
小森问完,自己也笑了。
算了,有这个小家伙在,别想睡了。
宁清被兰康宁拉回房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因为脑子里还在想事情,冯梅给她的印象,前后对比太强烈。
“你说,冯梅今儿是不是看起来怪怪的?”
“哪里怪?”
兰康宁刚拆了被套,媳妇儿拉进房间才想起来,棉胎都裸着呢,咋睡?
拉开衣柜开始翻干净的被罩。
“之前看她还挺好,今天觉得这个人面目可憎,对,就像你大闺女儿说的,面目可憎!”
之前,她最多觉得嫁人了,各有各的家要照顾,心思多了也正常。
可听了闺女儿的梦以后,这个人,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以后,你离她远一点,这人,心术不正。”
啊?
兰康宁正手忙脚乱缝被子,突然耳朵被捏住,看到媳妇儿,话才进了耳朵。
龇牙咧嘴,满脸问号,昨儿俩人遇上不聊得还挺好么?
“媳妇儿,轻点儿。”
“没事儿你拆什么被套啊?昨晚干什么坏事了?”
宁清怀疑地神情,深深打击到了他。
“我能干什么坏事?”
不过是想讨好媳妇儿,洗个床单,最后怎么还被怀疑干坏事了呢?
兰康宁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兰家的大门再次打开,已快晌午。
小森和小琳在后院儿忙了小半天,以为爹妈出去了。
洗过脸的宁清,眼睛还还有些红肿,不过精神状态不错。
兰康宁眼角的笑,怎样藏都藏不住。
去门口池塘挑水喂猪,冯梅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钻出来。
“康宁,你和宁清这大白天的,都关门办事儿啊?”
脸上的笑,内容极其丰富。
听了闺女儿的梦,看到眼前这个女人,就会联想受到欺辱的妻儿,自然没好脸色。
“你好像管太多了。”
头都不回,走了。
冯梅被噎的半天回不过神来,狠狠朝地上啐了一口,“你们一家人都有病吧!”
她男人陈大民站在池塘边,远远看见她,喊道:“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说去借鸡蛋么?”
“是啊,是去借鸡蛋了啊,怎么?没了我,日子不能过了?好好的不在地里忙,找什么找,我还能跑了不成?”
冯梅气儿本就不顺,陈大民装在枪口上,噼里啪啦一顿骂。
快到家时,扭头一看,自家男人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像死了娘一眼。
气儿更不顺了。
“你瞅瞅你自己,浑身上下哪里有个男人的样子,对外不说是条多厉害的汉子,至少立起来是直的,你妈生你是忘了给背脊骨还是怎么滴?还有,丧着脸给谁看呐?”
陈大民脸涨的通红,气儿都不敢吱一声,扛着锄头吭哧吭哧刨地去了。
冯梅收拾了一块腊肉,五十个鸡蛋,还勺了一罐子辣椒酱,家里有的各种菜干也都装了些,满满一背篓压了又压。
娘家人口多,要不是她平时贴补些,就靠她那个懒得烧蛇吃的弟弟,日子指不定过成什么样。
冯梅前脚走,陈大民后脚就回家了。
将家里的东西盘点了一番,朝地上啐了一口唾沫。
“败家的娘门儿,老子一年到头吃不上几口肉,她大方到送人,也不怕吃了噎死。”
乡下杀猪都是半边直接剖开,然后划出条子肉来。
一条子肉即便腊干了也有四五斤重,在乡下是很金贵的。
兰康宁出门遇见冯梅,心情一下子打了折扣。
剁猪草的宁清见自己男人沉着脸进来,问道,“这一会儿功夫,谁惹你了?”
“以前吧,看到冯梅这个人,最多觉得是个拧不清的。闺女儿说了她在梦里的一些作为后,看到她心里就犯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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