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羲的动作一顿，“今天的事情，的确很奇怪。我到的时候，封印明明还是开着的。待我准备进去的时候，封印又无缘无故地关上了。”
晏慕雪很是困惑，“如果说，今天的事情，是晏慕宁精心设下的一个局。那她是怎么开启封印的？以她的本事，能做到吗？”
虽然她成功开启了封印，却也清楚地知道——开启封印，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就算晏慕宁知道开启封印的方法，也没有足够的灵力支撑。而且，她隐隐觉得，支撑她解开封印的并非来自血脉中的那股灵力。而是，另外一股强大的力量。
想到这里，她不由扯了扯九羲的袖子，“对了，还有件事情，也很奇怪。”
九羲温柔又专注地给她擦着头发，“什么事情？”
“我在开解封印的时候，明明只是想试试。奇怪的是——居然一试，就成功了！”
在这方面，可不是靠运气和天赋就可以的。必须有足够的底蕴，才可以做到。
草草算来，她从洗髓到修炼，还不到半个月。
能做到这样？傻子都不信！
九羲却是叹息一声，低眸下来，认真地说：“你的魂魄，我炼养过。”
“什么意思？”晏慕雪不懂，就像民间流传的“养小鬼”那样吗？
九羲将帕子放到一边，轻轻抚着她的头发。所经之处，头发瞬间就变干了，泛起丝绸般的亮泽。
将她揽到怀里，才道：“生命无常，肉体不过是魂魄的暂居之所，随时都可以失去，唯有将魂魄强化，才可以真正长久地活下去。”
晏慕雪依旧是一头雾水，“所以……你是怎么炼养……的？”不知为何，怎样都说不出“我的魂魄”四个字，光是一想，心里都是古怪而别扭的。隐隐里，还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炼魂术本来是修炼的一种，一般来说，都是通过自身的修炼来提升魂力的。炼养魂魄，就是让其被动地提升魂力。其过程……”九羲顿了顿，看着晏慕雪，欲言又止。忽然，强笑了一下，“比较复杂。说了，你也未必懂。你只要知道，你的魂力是我给你的‘护身符’就行了。”
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晏慕雪就知道其中有很多难以言说的东西，想着终归也是为了她好，也就不打算再追问了。
事情，顿时又回到了原点。
“如果说，我解开封印靠的是这股魂力，那，晏慕宁靠的是什么？”
据她所知，炼魂术是比较高级的修炼之法。至少要先成为灵者才行，晏慕宁才刚刚踏入“御灵炼体”的阶段，要成为灵者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所以，她不可能会炼魂术。
当然，晏慕宁的魂魄也不太可能会像她这样，被人炼养过。
她可不认为，天下间，有这么凑巧的事。
“解开封印的，绝不会是她。”九羲神情淡然，语气笃定。
“那是谁？”
“认得柔妃吗？”九羲不答反问。
晏慕雪点头表示认得，却又不愿多说。也不知道是不是潜意识作祟，她总是不愿承认柔妃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儿时的记忆，还是那样的单纯美好。她与她，却已经形同陌路。
这种感觉，不太好。
可，九羲这时候提柔妃是什么意思呢？
难道……
“你怀疑是她做的？”晏慕雪一激灵，不可置信地连连摆手，“不可能！我跟她一起长大的，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她这个人，很懒的。每次练功，都要我来催。也没什么天资……”
说到后头，她竟忍不住哽咽起来，一下子埋到了九羲的怀里。
有太多的事，她选择不去想。就是不想像这样，承受太多的心伤。
“我现在，也只是怀疑而已。”九羲柔声安抚道。
“你为什么要怀疑她？”晏慕雪扬起小脸，泪眼婆娑，“就因为她的……媚术过人吗？”
虽然这样让她感觉那个人很低贱，但她还是愿意相信那个人是有苦衷的。毕竟，她是薛家唯一活下来的人，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不是。”九羲摇头，眸色深沉，“我只是觉得——她给人的感觉，有些心术不正。”
“还是别想了。”九羲叹息一声，将她打横一抱，放到了床上，“明天府上还有宴会，免不了要应酬。早点睡，保持体力。”
俯身，在她额上浅浅一吻，就准备要走。
却被晏慕雪一把拉住了袖子，“你不留下来吗？”
晏慕雪小声说着，一张脸恨不能埋到被子里。
九羲身子一僵，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回身，“没关系吗？这里可不是国师府。”
“你，什么都别做。别让人知道就行。”晏慕雪飞快地说着，感觉有些欲盖弥彰，羞得甩开他的袖子，就滚到了床的里侧，背对着他。
却竖起耳朵，听着他的动静。
很快，就感觉床一沉，一双手将她揽到了怀里，“我什么都不做。”他顿了顿，感觉到她扬起的笑意，又低低地笑着，“就抱着你。”
晏慕雪如沐春风，心花怒放。
这厢是浓情蜜意、佳期如梦，燕园里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晏慕琦从宫里一回来，就一直在哭。
一旁的温瑜，看得心焦不已。
“你别哭了，行不行？”温瑜捺着心里的烦躁和不安，声音尽量和缓些。
晏慕琦却还是一径地哭，“女儿就快死了，哭哭也不行吗？”
“谁说的？”温瑜开始有些不耐烦了，“事情还没到最后一步。谁能笑到最后，还未可知！”
“你能不能别给我犯怂？”温瑜语声严厉起来，“为娘昨天去找过癫道人，他……”
“癫道人？”晏慕琦打断她的话，愣眼看来，皱了皱眉，“就是上次想用十八道契印困住她的‘癫道人’？”
温瑜点头。
晏慕琦不屑地“嘁”了一声，“十八道契印？不还是让她给跑了。”
“你懂什么？”温瑜轻嗤一声，“你以为，他就那点本事吗？”
晏慕琦不以为然地冷冷一笑，“那他还有什么本事？”
温瑜神秘地笑笑，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瓷瓶，“知道这是什么吗？”
“毒药？”
温瑜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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