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每次去厕所时,一看见那个蹲在厕所角落里的老式马桶,害得我都犹豫半天,差点有了心理障碍。
可再一看见院子里茂盛的花花草草,想到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便释然了。
罗嗦喜欢摄影,吃了好几月的咸菜,斥巨资买了个单反照相机,还有长长短短好几个镜头。
没事时,罗嗦就举着他的长枪短炮,睁一只小眼闭一只小眼,“咔嚓咔嚓”拍幸福派出所院子里那些花呀草呀、露珠呀、蝴蝶蜜蜂什么的,洗出来的照片一看,也像模像样的。
罗嗦经常参加幸福社区举办的书画摄影展览,说能和谐警民关系。
罗嗦参加公安局工会每年举办的民警书画摄影展时,还拿过奖呢!
而我的刑警作家梦,就此断送在了罗嗦同志的手里!
虽然理论上讲,我知道,不想当裁缝的司机不是好厨师,可一个工作上屡次出错的小内勤民警还指望当什么年底的先进?
那一个半个凤毛麟角的先进名额,早被业务骨干们瓜分了,我就白日做梦吧。
梦和现实有距离,远得就像银河系。
有些感伤的味道呀,我这是怎么了?秋天的缘故吗?难道说,没当成所谓的作家,还添了文人小资产阶级情调的毛病?不扯那么多了。
言归正传,我和蒋美好同志之间的矛盾起因很简单。
我们幸福派出所辖区的幸福小区里,有个精神失常的女同志,二十多岁,从远处打眼一看,身材修长,窈窕淑女呀;近处观察,皮肤细腻、唇红齿白,长得也不错。外号“马花痴”,她姓马。
据说这马姑娘是上大学时失过恋,可能是用情太深,以致有点神经了,只能退学回家休养。
一次,马花痴在幸福小区里看见了我,就主动跟我说:“警察同志,我有很重要的问题要反映!”
看马花痴的神情庄重,语速平缓,落落大方,好像挺正常的一个姑娘。
我一听,就说请她去幸福派出所说明情况吧,便于我做工作记录。
到了幸福派出所,把马花痴领到我的办公室,马花痴就坐在我办公桌的对面,开始和我聊天。
以前没有跟马花痴打过交道,但我知道她有病。下幸福社区了解居民家庭组成和个人职业状况,是幸福派出所每个民警的必修课,这方面的基本功我还是有的。
因此,在跟马花痴聊天的过程中,我特别留意了一下,观察到马花痴神色很平静,聊天中也没有发现她有什么不正常的。
马花痴说话有条有理,反映的问题也很中肯。
马花痴说,她家隔壁新搬来的一家租户,总是在半夜十二点以后唱歌,还只唱《忐忑》那一首歌,反复唱。搅扰得她睡不好觉,夜夜失眠,要犯心脏病了。要我们派出所派民警去解决。
半夜唱歌?还扰民?这问题是得解决,我亲自去了解了一下。
那家租户说没有那事。还反问我《忐忑》是个什么玩意儿?从来没听说过。
《忐忑》是首歌,我听过,有一阵儿很红,有印象。
《忐忑》没有具体的歌词大意,音调忽高忽低,节奏不好掌握,不按照常理出牌,那声音一般人接受不了。尤其是反复听后,听了想死或是便秘,心脏感觉很不舒服。
据说,唱了这首歌的人,能达到神清气爽、内练丹田之功效,但听的人若是犯了心脏病,那纯属活该。
网上网友评论,称之为神曲,据说半夜时演唱能吓退妖魔鬼怪,辟邪。
我也有些疑惑,走访了租户周围楼上楼下几家邻居,都说没有听见那家租户半夜唱《忐忑》。搞得我很纳闷。
我还专门去找了马花痴一趟,把调查结果反馈给她。哪知从那以后,马花痴天天来幸福派出所找我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
罗嗦路过我办公室,看见了几次,提醒我要注意警民关系。
我很不屑,反问罗嗦说:注意什么?要搞好警民关系要搞好警民关系,这不是按照你所长大人平时口口声声的严格要求在做吗?
罗嗦睁大他的小眼睛,狠狠瞪我几眼,不再搭理我。
每次来幸福派出所找我,马花痴都带些小水果、小糕点、小糖果包在手绢里,拿出来自己吃。我忙乎我的工作,她也不打扰,吃完那些小零食就走,不闹事。
直到一天,她非要给我吃一根花里胡哨的棒棒糖时,我这才感觉出,马花痴这个女子真有些不正常。
那天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马花痴的小零食都吃完,还坐在我的办公室里,不走。
我正想着怎么脱身呢,马花痴的母亲找来了。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太太,在辖区里见过,是个退休的打字员。
老太太悄悄跟我说,我路胜利跟她女儿大学里的那个初恋又失恋的男同学长得特别像,刺激她的神经了!
嘿!这可真是邪门了。模样长得像,还招惹了是非?
老太太给我留个了电话,说马花痴再来骚扰我,就让我给她打电话。
我跟老太太说,那是病呀,得治疗。
老太太说,治了,光是吃的药加起来得有几十斤了,神经病没有治好,人快吃傻了。是药三分毒,常年吃药连带着胃也不好,肾也不好。那是心病,吃药不管用。
看着老太太流着眼泪跟我那么说,我听了也很同情,赶紧送马花痴和她妈离开幸福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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