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符容容烧得迷迷糊糊,身体里好像点着一把火,快把她整个人都烤干了。
她干涩地咽了几次口水,最终还是被渴醒了。
睁开眼,面前竟然是一颗乌黑的小脑袋。
符容容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才看清楚,原来那是头发。
那颗小脑袋察觉到了床上的动静,缓缓抬了起来。
符容容看见小脑袋的主人露出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她瞧,然后小小的嘴巴咧开来,小小的一团身子想要靠近她。
符容容忽然想起什么,用手挡了挡,带着鼻音小声地说:“姐姐生病了,你要离我远一点,小心被我传染。”
小家伙好像没有听懂,对着她歪了歪头,圆圆的眼睛在没开灯的房间里忽闪忽闪的,明亮得如同晶莹璀璨的钻石。
符容容想做一个打针的手势,抬起手来才发现自己手上真的挂着针,看了看四周,这才明白自己在医务室里,于是苦笑着跟小家伙解释,“你要是生病了,就要像姐姐这样打针了,很痛很痛的。”
她摆出哭哭的表情。
小家伙被她吓得愣了一会儿,还是坚持爬过来,抱住符容容的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吧唧了一口。
符容容忍不住笑了出来,摸了摸额头上的湿润,心已经被融化了。
她捂着嘴,温柔地捏了捏小家伙的脸蛋,之后将身子往另一侧挪了挪,和小家伙保持距离。
这么可爱,也不知是哪位值夜班的医生的孩子。
这时候,床的另一边因为她的动作忽然有了动静。
一个高大的人影站了起来,扶着符容容的额头重重地亲了一口。
符容容缩了一下,心中一惊。
她能感觉到这个吻与刚才小家伙的吻完全不同,这是一个成年男性的味道。
然后,那熟悉而令人心动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夜里响了起来,“这是我的女人,你不可以亲。”
这人真是幼稚。
符容容认出了人来,心里舒了一口气,朝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
那人长臂一伸,打开了床边的台灯,房间里亮堂了起来。
“莫老师,你怎么在这里?”符容容躺在病床上仰视他。
“你在宿舍里发烧了,怎么叫都叫不醒,辛歆只好给我打电话。”莫历拎起保温壶,倒了一杯水,塞在符容容的手中,也没问她是不是要喝水,“是我背你来的。医生说再晚来一会儿,你就挂了。”
看,这人又开始胡诌了。
怎么说也是她的身体,她很清楚自己感冒发烧还没到会挂掉的程度。
所以说,他说的话,永远只能信一半,不然以后她估计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符容容在莫历的帮助下,微微撑起身子,喝了几口水,才开口问:“这是你家的小孩?”
莫历的目光也随着她,落在小团子身上,笑了笑,说:“这是我儿子。”
符容容惊讶地转头看他,“你的儿子?”
莫历淡定地回复:“嗯。”
符容容微张的嘴巴表达了她的诧异。
据她所知,他没有结过婚,可是却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看样子,应该有三四岁了吧。不仅未婚生子,而且有了孩子还到处玩什么的,怪不得大家都说他是花花公子。
符容容在心里把他的标签撕下来,刷上两层胶水,牢牢地贴好。
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莫历喊了一声“进来”。
一个阿姨推门进来,对着两人点了点头,然后抱起小团子,看向莫历,“少爷,我先带小少爷回去了。”
“好。”莫历说,“徐姨,你路上小心。”
小团子乖乖地窝在徐姨的怀里,从徐姨肩头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羞涩地给了符容容一个飞吻。
符容容笑着和他挥了挥手。
等人走了,符容容也没想到有什么话题好说,干脆闭目养神。
莫历调暗了台灯的光线,支着下巴,坐在床边,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她。
他的目光在深夜的衬托下更加温柔,如同冬日里柔柔发光的烛火。
他用眼神仔仔细细地将她的五官描摹了一遍之后,毫无来由地觉得她更美了。
见到符容容的第一眼,莫历就被吸引了,她就犹如一个未知的黑洞,没有给他留下一点逃走的可能性。
她不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女孩子,也不是最特别的,可是,他的心脏却独独为她失了节拍。
有史以来,第一次,他有了这样的体验。
他低笑,这大概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一见钟情吧。
莫历情不自禁地伸出了手,想要抚摸符容容的脸庞。
“你……”符容容忽然睁开了眼,恰好撞上了他伸到半空中的手,顿了顿才继续说,“你回去吧,我觉得好多了。”
莫历仅仅只是怔了0.5秒,便若无其事地将手转向了她的额头,“嗯,烧退了。鼻音还是很重。”
“你明天应该还有课吧?”符容容垂下眼眸,说,“我在这里睡一觉就好了,有医生在,你不用担心。”
“嗯……”莫历答应着,却没有任何行动。
“你儿子也在等着你。”她企图继续说服他。
“嗯……”他仍旧一动不动。
算了算了。
符容容不再跟他浪费口水,闭上眼睛,随他爱干嘛干嘛。
阖上眼,符容容昏昏沉沉地睡过去。
忽的,她来到了一片黑漆漆的森林,伸手不见五指,不断有野兽的叫声从远处传来。
她害怕地到处奔跑,却怎么也不能逃离这渗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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