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显好不容易苏醒过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却是裴大失踪,北朝官员和南朝士兵满城搜寻。他强撑着身体坐起来,内官跪着劝说,他却不为所动。
恰巧此时,翁怡君进来,扶住他,“陛下,您的旧伤复发,万万不可再伤龙体。”
赵显轻轻推了推她,“快回寝宫去,你自己也是病人。”
“臣妾已经好多了。相较于无用的臣妾,陛下是一国之尊,肩上责任重大,一定要保重龙体。皇子一事,臣妾已经让父亲协助,您不要太过忧心。”
赵显轻轻喘气,双手撑着身体,艰难地说,“皇后,这件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为什么偏偏是那个孩子?外人眼里,他只不过是北朝使臣的儿子,为什么会在南朝的都城失踪?”
翁怡君愣了一下,“皇上的意思是……?”
“朕必须亲自出面……”赵显掀开被子下床,翁怡君按住他的手,哀求道,“陛下,臣妾求您,这件事情交给越大人,交给沈将军,交给谁都好,您的龙体不能再有任何的损伤。”
“那是朕的儿子!在朕的眼皮底下不见了,你却还要朕躺在这里,等别人去找他?朕办不到!”赵显挥开她,大声对内官说,“你马上去把越大人和沈将军叫来,准备好便服,朕要出宫。”
“陛下!”翁怡君跪在赵显的面前,抱着他的腿。
赵显不忍,俯身把她扶了起来,“对不起皇后,作为皇帝,作为一个父亲,朕决不能让那个孩子受到一点点的损伤。你先回宫等消息吧。”
翁怡君知他此刻心急如焚,定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只能点了点头。
裴凌南从东城找到西城,又从北城找到南城,找遍了大街小巷,不厌其烦地问着路人。阮吟霄买来的水和食物,她一口都吃不下,只是眼神空洞地看着远方。
“不吃东西,怎么会有力气继续找!?”阮吟霄把东西强行塞进她的手里,“你再这样,还没找到裴大,自己就先倒下去了。”
裴凌南听了,机械地吃着手里的东西,眼泪忍不住落下来。
阮吟霄一时乱了手脚,只能不停地安慰,“你放心,所有人都被我派出去找了,一定可以找到。裴大那么机灵,不会让自己有危险……”
“再聪明有什么用,他还只是个不到五岁的孩子!”裴凌南站起来,继续往前走,不断地喃喃自语,“如果那些人打他,饿他,他该多害怕?我一定要找到他,我一定要找到他……光儿,你等着娘,娘马上就来救你了。”
阮吟霄见她已经六神无主,索性不再劝,陪她继续寻找。
城西的客栈里,裴大渐渐地醒过来。他全身被绑,眼睛还被蒙住。醒了,却不敢动,因为身旁有人在说话。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你看看,是不是一模一样?”
“啧,这不是崇光皇帝以前的画像?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个你别管,总之抓住这个小子,我们的戏才能唱下去。崇光皇帝不是一直不肯招后宫,也一直没有子嗣吗?原来是把主意打在这个小子身上。没了这个小子,看他还有什么借口,不立主上当皇储。”
“你的意思是,主上要杀了这小子?”
裴大抖了一下,害怕得差点叫出声来。好在说话的那两个人走了。
裴大坐起来,动了动,发现双手被牢牢地反绑在身后,腿也被绑着,眼睛看不见,想要自救几乎不可能。他听到外面很安静,只有几声犬吠,而且能够感受到的光线很柔和,推测出时间应该是晚上了。
他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些人要抓他?而且好像还与崇光皇帝有关?
“原来你醒了。”忽然有人说话,吓了裴大一跳。他惊恐地往后挪了挪,有人过来按住他,“臭小子,你安分点!”
“诶,不要这样对我们的皇子殿下,你看看你把他吓的。”
“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裴大叫起来,奋力挣扎,却被人死死地按住。
有人凑过来捏住裴大的下巴,气息都吐在他的脸上,“我以为你一开口就是惊慌痛哭呢。了不起,不愧是赵显的儿子,四岁而已,就有如此的胆魄。”
裴大啐了那人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臭小子,你找死!”旁边的人狠狠地踢了裴大一脚,捏着裴大下巴的那个人说,“谁让你踢他的?这么美丽聪明的儿子要是有什么损伤,我们的崇光陛下该多心疼?他要是一怒之下不把储君之位给我,你能负责么?”
“是,小的知错了。”
另一个人说,“主上,您故意露出破绽,让皇帝知道我们的人在这里,但皇帝怎么还不来?这个小子会不会是冒牌的?他真的是崇光皇帝的儿子?”
“你见过这孩子的脸,也见过赵显幼时的画像。虽然那画像不能把赵显的美貌全画出来,但是不是父子,不是一目了然么?何况,赵显知道我在城中,一定会马上找来。”
裴大虽然听得有些糊涂,但是他抓住了一句重点,这些人居然说,他是崇光皇帝的儿子?他爹不是叫沈流光么?娘不是说,爹只是个小小的府库编修么?!
“报!”又有一个人跑进来,慌慌张张地说,“主上,来了,来了!”
赵显进入客栈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脚,险些摔在地上。沈括牢牢地托着他的手肘,一脸忧心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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