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我身在南朝，也听说了许多关于这两个孩子的传闻。不是有人说他们有帝后之相？”
裴凌南笑道，“什么帝后之相，都是乱说的。我只是一个礼部尚书，崇光也只是个府库小吏，怎么可能会有帝后？大概是见两个孩子长得好看些，便胡乱编排了一些说辞。”
越香凌看着裴大的侧脸，心中苦笑。他是该赞上京城的那个疯道士一语道破天机呢，还是该叹冥冥之中皆有天注定。
裴凌南邀越香凌坐下来，两个人一起喝茶聊天。
越香凌好像漫不经心地问，“晚上的宴席，令公子会参加吗？”
“大人说笑了。光儿这次随行只是游玩，他哪有资格参加国宴？”
“他……”越香凌看了裴大一眼，对裴凌南恳切地说，“就算他不能参加国宴，也把他带进宫里吧？我不参加国宴，正好带他到皇宫里转一转。”
“这……不妥吧？”
越香凌起身郑重地拜了拜，这阵仗着实把裴凌南吓了一跳。她连忙跟着起身，抬手道，“越大人，你这是干什么？”
“娘，你就答应了吧。这位叔叔看起来像个好人。而且我一个人呆在驿站里面，肯定也闷得慌。”裴大咧嘴，眼睛像是天边的启明星一样。
裴凌南仍是疑惑地看了越香凌一眼，“好吧，那就麻烦大人了。”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金陵的春色，落在皇宫御苑里，则别有另一番景致。
一位端庄大方的女子正在御花园里剪花枝。她虽然面带微笑，但眼睛里面有淡淡的哀愁，气色也不是很好。一个宫女匆匆地跑到她身边，“娘娘，使臣进城了！”
女子放下剪刀，着急地问，“可看到北朝的礼部尚书了？”
“看到了，看到了！一个很有气势的女大人，还当众跟大人们理论了呢！”
女子愣了一下，又问，“她……长得如何？”
“只是个普通的清秀女子。”
女子低声重复了一遍宫女的话，接过宫女递过来的手帕擦手，“准备一下，本宫要去大殿。”
“是，娘娘。”
女子提着花篮，往景福宫的方向走去。沿途，她的内心有些忐忑，脚步便越发地快。在景福宫的门口，她碰到了刚刚回来的赵显。赵显显然是没想到她会来，讶异地问，“皇后，找朕有事吗？”
女子蹲身行了个礼，“臣妾见过陛下。”
“无须多礼，进来坐吧。”
女子是赵显登基那年迎娶的新娘，翁怡君。那时的两个小人，懵懂得连爱情都不知道是什么，就为了所谓的国祚社稷，携手完婚。
翁怡君跟着赵显进入大殿，把花篮放在他的书桌上，赵显点了下头。
“陛下的龙体好些了么？臣妾听御医说，这次的风寒来势汹汹。”
赵显有礼地说，“不碍事的，皇后不用挂心。”
翁怡君抿了抿嘴唇，“陛下，其实臣妾来，是有一事相求。”
赵显不解地看着她，她继续说，“臣妾无德，不能替陛下诞下龙子。陛下已经登基五年，不能再膝下无子，臣妾恳请陛下下旨选秀，以填充后宫，延续皇室血脉。”
赵显低下头，专心地批注奏折，“如果是这件事，皇后之前也提过多次了。但朕暂时没有这个打算。”
“陛下！”翁怡君忽然跪到地上，赵显连忙命身边的内官去扶，“皇后，你这是做什么？”
翁怡君摇头，拂开内官，“请陛下屏退左右，臣妾有话要单独对您说。”
赵显无奈地看着她，但也知道她虽温婉，但一旦坚持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便挥了挥手，让殿上的所有人都退出去。
他亲自走到翁怡君的面前，俯身扶她，“先起来。”
翁怡君按住他的手，“臣妾知道，有一位女子一定能够陪侍在陛下左右，为陛下解忧。只要陛下点头，便由臣妾出面。”
赵显问，“是谁？”
翁怡君看着他的眼睛，“北朝的礼部尚书，裴凌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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