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凌南再醒过来时,看到大夫正在给她把脉。她动了一下,沈流光上前按住她,侧头问大夫,“确定吗?”
“老夫行医多年,不会诊错。恭喜了。”大夫收拾药箱站起来,沈贺年亲自把他送出去,连声道谢。
裴凌南不明所以,只是把头朝向里面,不理沈流光。
沈流光在床边坐下来,握着她的手说,“裴大人,您一向执法严明,判小的死罪之前,能不能让小的给自己辩解一下?”
裴凌南不出声,沈流光接着说,“我根本就不知道密函的事情。之所以会在那一天去向太后恳求赐婚,是因为素琴透露了太后那天早上准备拟旨给你和宁王赐婚的消息。只要懿旨一下,就算我有心,也就无力了。不相信,你可以去问林素琴大人。”
裴凌南慢慢转过头来,看着他。
“我只是个小小的府库编修,要怎么看到太后的密旨?连宁王都是用了兵部尚书崔不惑的关系,才能看到那样的机密文书……”
“你怎么知道是宁王?”
“这还需要猜吗?朝中有这种本事,又有如此心机的人,除了宁王,就是丞相了。丞相的为人,至少光明磊落,不会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关系。我娶你,刚开始只是想着,我们认识多年,你在我身边,哪怕不爱我,至少不会受委屈。宁王家里的三个女人那么厉害,你嫁过去,肯定会吃很多苦。”
裴凌南脑海中闪过了很多以前在太学时的场景,他们一起躲在书库里看书,一起去空旷的地方看星星,为争考试第一斗得你死我活。她为什么不相信自己的枕边人,而要去相信一个用心险恶的坏人?
裴凌南伸出手,搂住了沈流光的脖子,贴在他耳边说,“对不起,是我没有坚定地相信你。谢谢你流光,你又教了我一件事情。”
沈流光低头,嘴唇印在她的唇上,辗转,碾磨。柔软的,湿热的,缠绵的,像是天空中棉棉的白云,又像夏日里下过雨的荷塘。
裴凌南这才想起来问,“刚刚大夫说什么?恭喜?”
沈流光扑哧一声笑出来,目光温柔,“宝宝。”
“什么宝宝?”裴凌南疑惑,旋即张大了嘴,看着自己的肚子,“你说宝宝?我们……我……”
“恩,一个多月了。”
裴凌南激动地抱着沈流光,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沈流光拍了拍她的背,“不用说,我都知道。”
这个时候,沈贺年返回来,看到两个人相拥,连忙又要退出去。沈流光叫道,“爹?”
“呵呵,你们忙。”
裴凌南放开沈流光,对沈贺年抱歉地笑道,“对不起爹,总让您为我操心。”
“别这样说,况且这个心操得值啊!”沈贺年走过来,热切地握着裴凌南的手,“你什么都不要想,安心养身子,好好地把孩子生下来,然后我和双双给你带。”
沈流光无奈道,“爹,早着呢。”
“怎么早?一眨眼的事情!我明天一早就去想名字。”
沈流光叹气,“爹,男孩女孩还不知道呢?”
“两个都取不就好了!”沈贺年白了沈流光一眼,对裴凌南笑眯眯地说,“我们不理他。做爹的不急,做爷爷的急。我一定给我的宝贝孙子,起个好名字。”
裴凌南笑着点了点头,“有劳爹了。”
翌日,沈流光替裴凌南去御史台请假,他自己当了半天值,中午便返家。出宫的时候,刚好碰到宁王。他淡淡地行了个礼,就要离开,宁王却说,“昨日,我找过裴大人。”
“多谢王爷平日对凌南的照拂。”
“本王只是让裴大人认清一些事情,可是她并不领情。结果你猜怎么着?昨天夜里,本王府里的护院,全被刺客打了个半死。偏偏本王一点事都没有。”
沈流光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既然有人不想让本王接近裴大人,又用这种方式告诉本王,取本王的性命很容易。本王以后自然会离裴大人远远的。不过,”耶律璟走到沈流光身边,耳语,“沈编修,你的对手不是本王,而是丞相。”
沈流光看他一眼,径自从他的身边擦过。
裴凌南闲在家里有些无聊,就去从来没有进过的厨房转一转。
正在忙碌的厨娘看到她,大惊,连忙把手中的活停下来,“少夫人!”
“你们在做什么菜?”裴凌南好奇地凑过去看,“宫保鸡丁么?能不能教教我?”
年轻一些的厨娘说,“少夫人想学?”
“嗯。”
“可老爷说少夫人是读书人,以前从来没有做过菜。”
裴凌南有些不好意思,“是没做过。”
“那……”年轻的厨娘有些为难,另一个稍微上了一些年纪的厨娘说,“教教少夫人吧。女人都想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做一顿好饭。”
话是这样说的没错,可是裴凌南显然资质欠佳。
眼看到了吃饭的时间,厨娘看着那四盘黑乎乎的菜,想死的心都有了。大堂那边一直来人催问,午饭做好了没有,她们不知怎么回答。
“不管了,就上这四盘菜吧,出了什么事,我顶着!”裴凌南豪迈地说。
都到这份上了,厨娘还能说什么?只能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沈流光和沈贺年在大堂上等了很久,不见双双把裴凌南叫出来,也不见厨房上菜。沈贺年正要再遣下人去问问,见裴凌南端着菜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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