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万国馆的最后一次和谈,南北两朝签订了合约。虽然中间发生了一些让人不愉快的小插曲,然而最终南北两朝能够恢复通商,和平共处,着实令满朝上下为之振奋不已。
楚荆河欲以自己的名义,请翁照帆和越香凌吃饭,并为他们践行。可他手头刚好有事,就把邀请的事情交给裴凌南。
裴凌南一路找到驿站,被告知,翁照帆不在。她又去找越香凌,但不敢贸然前去敲门,毕竟天色还早,就只能站在门外干等。过了一会儿,屋子的门被打开,一个衣衫不整的男人打着哈欠走出来。他与裴凌南打了个照面,两个人对视一会儿,齐刷刷地叫了起来。
这个其貌不扬的男人,当日在醉仙楼与裴凌南说过话。可裴凌南怎么也没有想到,越香凌居然,好……好男色?
“小玉,怎么了?”屋子里传出男人懒懒的声音,好像还没发现门外诡异的气氛。
那个被越香凌叫做小玉的男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就“蹬蹬蹬”地下楼去了。
随后,越香凌披了一件外袍走出来,乍一看到裴凌南,也有些惊诧,“裴大人?你一大早守在我的房门外,不知有何要事?”
裴凌南俯身道,“下官贸然登门拜访,有失礼数。”
越香凌道,“我需要换一身衣服,裴大人请到下面的大堂等一下吧。”
裴凌南在大堂上等了一会儿,便见一身便袍的越香凌从楼梯上慢慢走下来。他虽然不是皇族,但是身上有一股逼人的贵气,举手投足间都让人感受到压力。偏偏又生得一副极好的皮囊,如何懒散都不让人觉得讨厌。
越香凌叫了壶茶,泡茶的姿势极为娴熟。
他淡淡地说,“你们北朝的茶,饮了之后,总觉得干涩。”
“等南北恢复通商之后,南朝的好茶,我们就也能喝到了。”
越香凌笑了一下,把茶杯推到裴凌南面前,裴凌南伸手去拿。越香凌本来是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她的手腕,但就是那匆匆的一眼,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如果他没有记错,如果世上的事情真的如此不可思议,那么他确定自己看到传说中的明月流金了。
那个人,那一段故事,他以为随着那一年,已经烟消云散了。而今再次出现,是缘,是劫?
裴凌南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腕,连忙拉下袖子把手缩了回来。
“裴大人,能否请问这串珠子的来历?”
“是下官的夫君送的。”
越香凌忽然有些激动,“能否请问他的姓名和长相?”
裴凌南惊讶,“越大人不知道吗?那天辨琴的人,就是下官的夫君。”
越香凌的脸上滑过一丝明显的失望,转而问道,“裴大人今天来,是……”
“哦,南北会谈结束,使臣团也即将返回南朝。楚大人想用私人的名义,请翁大人和越大人吃一顿饭,为你们践行。地点在醉仙楼,时间是明天晚上。”
越香凌笑道,“自当欣然前往。楚大人是个妙人,这些天,我们可跟着他学了不少的东西。这次出访,翁大人心情能如此愉悦,楚大人功不可没。”
裴凌南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试探地问道,“不知……楚大人都教大人什么了?”
“去了妓院,赌坊,还去赛马,参加了丐帮的大会。总之,很精彩。”
裴凌南简直要疯了!堂堂的朝廷命官,居然带着别国的使臣去干这种事情!她匆匆告辞,一路奔回御史台,一看到楚荆河,就气不打一处来,“楚大人!”
楚荆河被她吼得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啊?要吓死我!”
“你把翁照帆和越香凌带去妓院?赌坊?丐帮?你到底把我国的尊严置于何地!”
楚荆河伸了个懒腰,“我还以为什么事。是那个翁照帆自己说,要玩点新鲜的,老是吃吃喝喝的没意思。”
裴凌南怒目相向。
“你当初不是也说了嘛?老子做事情比较随性,没那么多条条框框。我本来也以为翁照帆一大把年纪,不会跟我们玩,没想到他也玩得挺愉快的。这不是南北和谈都成功了吗?计较那些细节干什么?”
裴凌南皱了一下眉头,却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只能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午间要用膳的时候,宁王身边的亲信来找裴凌南,说是宁王在鸳鸯湖畔等她,有要事相谈。
裴凌南有不好的预感,但又不得不去。
秋高气爽,风和日丽。鸳鸯湖面泛着微波,清风拂过湖畔的垂柳。宁王耶律璟一身白衣,立于湖边,像是戏文里说的那些春华正茂的书生。
裴凌南走过去行礼,“臣见过殿下。”
宁王侧过头来,“不用多礼。本王只是近来查到了一些东西,忍不住想跟裴大人分享一下。”
“这些东西,与下官有关?”
宁王拿出一个信封递到裴凌南面前,“你先看一看这个。看过之后,或许会对沈流光为什么娶你,有一个全新的认识。”
裴凌南把信打开,发现是承天太后下的密旨。大概意思是说,她宫中的暗格被人偷偷地打开过,军事部署的图也被动过,她怀疑有内奸,所以需彻底调查。她首要怀疑的对象就是离永福宫最近的兰台和府库,那里掌管宫中所有的文书。
裴凌南想起兰台的大火,和府库失窃,隐隐觉得与此事有关。而沈流光……她不敢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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