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这时,一对父母牵着儿子往教堂走去,母亲边走边教着儿子,“等会儿弥撒做完,问神父拿些圣餐吃,吃过之后,你的病就会好了,布雷登神父说了,只要咱们虔诚信教,他一定会向上帝求情,治好你的病。”
安雅瑜见那小孩面黄肌瘦,走几步咳嗽几声,上前说:“这位大婶,布雷登神父很有名吗?能治百病?”
那妇人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姑娘,您可别不信,上帝都看着呢,布雷登神父在空中飘浮,和上帝通灵,我们可都瞧见了的,姑娘,我不和您说了,去得晚了,圣餐就会被派完了。”
两夫妇拉着小孩匆匆走进了教堂。
安雅瑜与林泽夫对望一眼,跟着走进,却见前边宫池鸫站在教堂外边,正和一名修女说着话。
安雅瑜一怔,他已经看见了他们迎了上来,向两人打了声招呼,“三爷,安小姐,两位也对这教堂神迹感兴趣?”
林泽夫拱了拱手,“真是到哪儿都能看见宫池先生啊。”
宫池鸫说:“三爷这是说哪里话,我是闲人一个,哪有有趣之事,就到哪里凑凑热闹,哪有三爷和安小姐这么多正事。”
他向两人介绍,“这位是修女莉丝,正说着教堂发生的神迹,两位可有兴趣听听?”
安雅瑜脸上带了丝好奇,“莉丝修女,听闻教堂的圣母像双目流泪?”
莉丝在胸口划了个十字,点了点头,满脸虔诚,指着教堂屋顶,那一排石像站立之处,“耶和华诞生之日,圣母玛莉亚先是现身于教堂屋顶,浑身充满圣光,第二天清晨,石像双目流泪,直流了三天三夜才止,上帝降临了这座教堂,指示我们这些修士把教道在中国传扬,以道化国人啊。”
宫池鸫说拿文明棍指着那具石像,“是那石像吗?”
莉丝修女忙划十字,连连说:“先生,不可对圣母像无理轻谩。”
宫池鸫道了声抱歉,收了文明棍,向她拱手,“对不起,莉丝修女,我以前从不信教,不懂这教堂规矩。”
莉丝脸上露出祥和微笑,“我们这教堂很多人都像先生一样不信教的,但来到教堂,听了布雷登神父的布道,这才衷心皈依,先生,我领您先进去。”
宫池鸫便向安雅瑜两人告了声罪,随着莉丝修女往教堂走了去。
见他走远,安雅这才走近了圣像,仔细看了看那圣像双目,见双目之间有极为明显用石膏封住的痕迹,了然回头望了眼林泽夫。
林泽夫也上前看了看,不由嘴角一扯,轻声说:“流出来之后,有人发觉不妥,后用石膏将其双目裂缝封住?”
安雅瑜点了点头,“您瞧,双目虽然依原样封住,但那石眼颜色与其他地方的颜色略有不同。”
正说着,莉丝修女送了宫池鸫过来,向两位笑道:“你们也是来听弥撒的吧?昨晚上布雷登神父就有神迹入梦,说不定今日更有不同寻常之事发生呢?”
安雅瑜问:“神迹入梦?看来布雷登神父真是上帝派了来拯救这一方民众的,不知道布雷登神父梦见了什么?”
莉丝修女脸上露出丝神秘,“几位去听了布道就知道了,走吧,弥撒开始了,我领你们过去。”
也许被布道之声惊醒,几只野猫懒洋洋地从教堂墙头缓步走过,安雅瑜忽然间停住了脚步,看着那几只野猫。
林泽夫问:“怎么了?”
安雅瑜脸上现过一丝了然,嘴里边喃喃,“原来那块布是那个东西?”
林泽夫略一想,便明白了,“你说的是肖盛古桌上那块不明材质抹布?”
安雅瑜点了点头,“我也是刚刚才想起的,我记得我们去拜访明娘之时,她正拿了三味线弹奏,三味线的音箱用猫皮蒙上制成,能发出金玉之声,而她那个,却是用狗皮的。”
“他那抹布,是狗皮还是猫皮?”林泽夫问。
安雅瑜摇了摇头,“我分不清楚,一定要用手摸过才知道。”
“有人让肖盛古修复三味线?他还真是个全才,东西洋的东西无一不能补!”林泽夫说,“人却变态得很!”
“天才与变态之间,往往只一线之隔,他脑子里想的东西,常人不能理解。”安雅瑜轻轻说。
隔了不远,就站立了一尊天使石像,目视过往路人,安雅瑜上前一步,对上了石像的脸,却是脸带微笑,目含慈悲,和着教堂一下一下的钟声,宁静祥和。
她把目光垂下,却看见一棵小草自石缝中探头而出,努力求存。
“那倒不至于,有些天才,还是正常得很的,也能理解。”林泽夫走至她的身边,微微一笑。
她抬起头来,晨早阳光投下,使他半边面孔如凝了一层明亮金光,竟与那天使之像重合,别样生动。
她心底一动,却转过身去,跟着走得远了的莉丝修女往前,“三爷,快走吧,神父要布道了。”
教堂之中,弥撒的音乐声响起,长长的木椅上坐满了人,更有没有椅子坐的,站在教堂后边垂首而立。
布雷登神父的布道已经开始了,他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长脸男子,安雅瑜听不懂他说些什么,只见到教堂内无论男女,皆满脸虔诚,只一一望去,就见宫池鸫就在前排长椅上坐着,而齐沛鼎由林副官陪着,坐于离他不远之处。
宫池鸫双手合十,跟着神父低声吟诵,倒是有模有样。
齐沛鼎却呆呆坐着,若有所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布雷登神父吟诵声音渐大,忽然之间,他双脚自地面升起,往空中飘了过去,飘至诵经台不远的高处,自上而下俯视众人,却与他背后的耶和华神像眼神极为相似。
“天啊,布雷登神父又要与上帝通话了。”有人吸气说。
众人纷纷站起,大声吟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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