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盛古得意地说：“主教说我修补过的雕像仿佛有天使的灵气，她们就是天使，当然会有灵气！”
林副官却从楼下上来，满脸恶心模样，低声向林泽夫禀报，“三爷，楼下有个地下室。”
“里面有什么？”林泽夫问。
林副官表情古怪，“三爷自己下去瞧瞧就知道了。”
林泽夫便答：“先不用管它。”
林副官见安雅瑜也一脸毫不惊奇的样子，只好厉声问肖盛古，“说，你一共杀了多少人？楼下地下室里的东西，是不是处理之后，倒进下水道冲走了？”
肖盛古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你都查清楚了还问我这些干什么？那些废物，我当然得处理好了！”
安雅瑜说：“以肖师傅的高超手艺，您当然会把一切处理得妥妥当当的，不留一点痕迹，楼下地下室，应当有几把极锋利的刀，能敲碎一切东西的大锤，或许还有些能融化一切皮肉的酸液，肖师傅做的是古董修复，对这些东西，自然熟悉得很，地下室连通着地下水道，您处理完一切之后，将其冲入地下水道，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肖盛古赞叹说：“你猜得一点没错，如身临其境。”
林副官连连点头，“没错，下面还真像个屠宰场，可里面却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安雅瑜说：“一个女人进来，到了肖师傅手里，留下了最精华部分，最后，就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肖盛古抬起头来，目视于她，“安小姐，如果我们早点相识就好了，您最美丽的地方，是您这颗美丽的脑袋，我一定能把你安放于石像之上，成为一尊最美的天使。”
这下子连林泽夫都听不下去了，脸色铁青，手放至了腰间，显然想拔枪。
安雅瑜瞧了他一眼，转头说：“肖师傅，看来这一世，你没有这个机会了，肖师傅非但修补制作人像的手艺高超，那易容装扮的水平也高，您将她们制成石像之后，就穿上她们的衣服，戴上头巾，拿上包袱，在外边走上一通，又换回自己的衣服回来，因为您知道，对面饭店的老板与您以前有矛盾，那小二阿强极为八卦，他时常注意这边的动静，却成了你最好的证人。”
肖盛古面泛红光，“这等小伎俩，不值一提！”
安雅瑜便感叹，“那些穷姑娘生活艰苦，失踪了那么些日子，却没有几个的家人来寻找的，只除了红花的爹娘找上门之外，其余的对她们不闻不问，说起来，她们倒真是站立于教堂之外也比在这艰险的人世间生活的好！”
肖盛古对她的话产生共鸣，连连点头，“她们都是最纯洁的灵魂，理当去天堂，怎么能被这浊世污染？”
“肖师傅，你怎么能容忍有有人在破坏你的作品呢，用一个沾满污秽的老女人的残像换走了红花？那条胳膊和腿，却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女人的！”安雅瑜叹了口气说，“这女人的石像如果摆在了教堂里，整座教堂都会不洁了。”
肖盛古脸色一变，咬着牙说：“等我查出到底是谁干的，我饶不了他！”
安雅瑜问：“想不到肖师傅对艺术追求极有成就，但生活上却糊涂得很，连有什么人偷走了您的作品都不知道。”
肖盛古哪容得别人说他不好，大声说：“还不是教堂那批人，除了他们，还会有谁，对了，上次他们过来……”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停了停，冷笑，“安小姐，你不用套我的话了，你们本事大得很，自己去查啊？”
安雅瑜说：“肖师傅就不想知道您的作品被谁拿了？”
肖盛古只连连冷笑，不再出声。
安雅瑜见问不出什么来，只好让林副官带他下去。
她在林泽夫面前踱步：“三爷，看来若想证实这具女尸到底是谁，关键还是在来往送石像的那辆卡车之上，不知道那间教堂之内，又有什么古怪？”
“那间天主教堂是英国人出资修的，才修了不到五年，确实立了不少天使石膏像在花园里。”
安雅瑜沉吟着说：“齐沛鼎找的那两名西洋医生来自离这里不远的医院，明娘失踪，教堂花园布满了内藏残肢的石像，这其中不知道有什么联系？”
林泽夫说：“有没有联系，查过之后才知道，那店小二阿强很可能知道些什么！”
安雅瑜点头：“那店小二对这边极为关注，也许能从不同的角度看出我们不知道的东西。”
林副官让人把肖盛古押了回去，此时上楼，听到两人的对话，说：“店小二出来之后，直接回了酒楼，我估计被酒楼老板发现他开小差，所以不让他过来了。”
林泽夫说：“让他过来。”
林副官忙去传唤那店小二。
林泽夫坐在满屋的残瓦之中，略感不适，走到窗边透气，安雅瑜则继续查看那胳膊和腿，看了半晌，倒没有看出什么来，也跟着走到窗边，问林泽夫，“三爷，今日那两位乡下夫妇，是您派人找来的？”
林泽夫点了点头，“上次来此之后，店小二说起了来此见工的姑娘，两天之后才离开，我让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那姑娘走到前直门大街，就不见了踪影。”
安雅瑜暗暗惊讶，心说十多天前的事，他还能让人打听得到，他手下能人之多，简直无人能望其项背。
“三爷怀疑，红花姑娘根本没有离开这房子？”
林泽夫回头望她，“你不也早就怀疑了吗？”
安雅瑜说：“我不敢肯定。”
“因为不敢肯定，所以我才派人四处寻找，穿红花衣服的姑娘没找到，反而找到了她的爹娘，原来，十多天前，那位红花姑娘就再也没回过家，我们走进这幢房子，店小二再带着她的爹娘前来寻女，如此，我们才好趁机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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