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泽夫拿眼角居高临下地扫了她一下，“我相信你不会误事。”
说完，迈开大条腿就走了出去，安雅瑜怔了，在追出去与不追出去之间犹豫了半晌，就听林泽夫在外边唤，“还不走，你怎么做副官的？”
安雅瑜走了出去，到底忍不住了，反驳，“我的专职又不是副官。”
林副官在一边听着，视线刷地一下扫了过来，向她悄悄竖了一个大拇指。
林泽夫眼眸一冷，正想开口训斥，安雅瑜马上道歉：“对不起，督军，我说错话了。”
林泽夫一言不发，往车子边走，上了车，安雅瑜自觉往副驾驶座上走，林泽夫指林副官，“你，坐前边。”
林副官挠了挠头，来到副座，指了指后边，“小白，坐后边去。”
安雅瑜只好下来，钻进了后座坐好。
车子往前行进，林泽夫身子笔直，盯着前边一点，“今天，我要做个实验。”
“什么实验？”安雅瑜忍不住好奇。
“很有趣的实验。”林泽夫说。
安雅瑜一怔，“这合适吗？二爷的案子还没破，这千头万绪的……”
林泽夫这才微微侧头，看了她一眼，“白副官，做好你的本分之事就好。”
她又忍不住嘴提意见了，垂头，“好，督军让我跟来，有何吩咐？”
林泽夫慢悠悠地说：“炮灰这个东西，你知道吗？”
安雅瑜半张了嘴合不拢，“您让我做炮灰？”
林泽夫优雅地点了点头。
林副官在前排哈地笑了一声，“对不起，督军，您真不向小白说个清楚？小白，其实咱们督军查出……”
林泽夫一竖手掌，阻止了林副官往下说，拿眼斜她，“白副官，你不是擅长推理么，你就猜猜，我们知道了谷兰什么秘密，谷兰身上与正常人不同之处，是什么？”
小气鬼见多了，但这么小气的，安雅瑜还从来没有见过，她终于明白了，她肯定是在某些事上得罪了这小气鬼，他一直在给她穿小鞋。
想起了林副官的官场升职论，她后悔莫及。
但安雅瑜的性子，是遇强越强的，收拾心情，细细想了起来，脑子灵光一闪，“谷兰身上某处有特征，而督军今天却要去做这个试验，这么说来，和谷兰有一定的关联？”
她拿求证的目光望向了林泽夫，林泽夫微微点头，她信心大增，“谷兰此人，机灵多变，擅长魅惑人心，她的性子，是不可能给林顾凡太多的好处的，更别提让林顾凡占太多的便宜了，她和林顾凡在万国酒店见面，即使两人同处一室，以她的身手，林顾凡也得不了手去，想必林顾凡也明白这一点，但他依旧有胆子约她出来，这表明，她身上的特征，并不是在身体特别隐蔽之处，只需动一点手脚，就能看出来，能露在衣衫外边的，除了手，就是脚和腿了。”
说到这里，她脑子忽然灵光一闪，当年报纸上轮船上的凶杀案，虽然照片模糊，但依稀还是可以看见那女子的面容。
原来如此？
“督军，当年在林府失踪的那一对姐妹，是否是双胞胎姐妹？”她问。
林泽夫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再点头。
林副官惊讶地说：“小白，不错啊，这你都能猜得到？”
“不，不是猜的，我看过当年的报纸，报纸上面有照片，虽然模糊，与谷兰却有几分相似！”
“这么久远的报纸你都记得？小白，你记性不错啊！”林副官惊讶地说。
林泽夫拿起手套，啪地一声打在他的后脑勺：“好好儿听着！”
林副官缩头，“是，督军。”
“想起双胞胎姐妹，我却又想起了前朝的一份官报，报纸上说了一则医学消息，说有双胞胎姐妹一出生，一条小腿的皮肉却是连着的，大脚趾相连，而这对姐妹的姓氏和后来在林府失踪的几家人中的一家一样，这对姐妹后送到了国外动手术才将她们分开，却因为脚趾相连，姐姐脚趾正常，妹妹却少了一趾，我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谷兰身份容貌如何改变，身体上的缺陷却始终存在。”
林副官虽被打了后脑勺，此时却忍不住再次开口，“小白，你还是不是人啊，看了多少的报纸啊？这都能联想起来？前朝，清朝时的官报你都能想起？”
安雅瑜说：“只要我看过的书籍纸张，就能过目不忘。”
林副官长叹，“奇才啊，奇才，小白，如果你去考科举，妥妥儿是状元之才啊！”
他此时才记起了林泽夫刚才不要他多嘴的命令，缩着头等着挨打。
可林泽夫这次却没有打他，只说：“这世上奇人逸事多如过江之鲫，她这个，算得上什么？”
林副官立刻拍马，“那是，三爷，像您，就是武学奇才，您学什么都是一触及通，记得您第一次拿枪，就打了个八环，那时你才十岁啊！如果在前朝，那妥妥儿的大将军，我呸……”他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您现在不就是大将军吗？”
安雅瑜在心底呵呵呵，这马屁拍得那才叫高明，这个，她也得学着点。
“你的猜测，八九不离十。”林泽夫扫了她一眼说，“谷兰的小腿之上，的确有一道手术后留下的伤疤，而她的左脚脚趾，少了一根。”
他停了停说：“你，不错。”
他每次称赞，安雅瑜都有血液上升之感，此时也一样，她脸孔微微发红，想学着林副官反拍一下他的马屁，可到底脸嫩，憋了半晌也没憋出一句好词。
林泽夫却像知道她在想什么，在她开口之前说：“别学林福宝，他这种没本事的，就只能靠吹溜拍马生存。”
林副官在前排：“呵呵呵，督军夸奖了。”
安雅瑜在心底：呵呵呵。
这一位可真不留情面啊。
想想刚才他对大美人谷兰，她忽然间心底释然了，原来他对谁都一样。
对她还算宽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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