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日过得实在熬人,每天从梦里醒来,然后从日出等到日落。我坐在塌前,多宜为了解我的心郁,特意找了本有趣的书让我打发时间,我记得以前同穷奇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他坐在塌前看书,见我过去了便抬起一双桃花灼灼的眼睛,冲我招招手,“塔塔,到我身边来…”
“盘命,为何这么久,你都不出来与我见上一面。也好,若是再让我遇见你,我一定会将你剁了炖汤,若是我不回来,他一定还在这里…”,话里哽咽,我一个从遥远他乡来的人,却在这大秦过了最跌宕起伏的小半生。
我招了招手,“白鹄,今日是最后一日了?”,落日的余晖映衬在帐篷上,以前的愣头青,如今也是位厉害的将军,“是,稍后若元祖不来,便应攻城。”
“当年害过绿萝的人,我一个都没有放过,所以这回,我亦不会放过。你姐姐她在我眼前离开时,我的心仿佛都被人削走一半,锥心之痛到现在都不能忘怀。而如今穷奇离开我,我倒不觉得这么痛了,因为我已经没有心了。白鹄,你将她埋在何处了,这场战事后,我想去看看她…”
还没等到白鹄应我的话,周围便响起一阵刀剑声,我起身往动静的方向去,正看见元祖携着西池被围在中间,只有他们二人,一身白衣,倒也坦荡。
“娘娘,元祖前来应约。”,他还是那么好看,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个。
“好久不见。”,我抬了抬手,将他们放了进来,白鹄依然待在我身旁,十分警惕,不让他们靠近半分。
“太子一如当年,还是敢只身一人深入虎穴。”
“娘娘倒比前些年沉稳许多。”,元祖应这话时,西池正把玩着他的衣袖,看起来云淡风轻。
我挥了挥手,所有的刀剑都向着元祖,我示意白鹄将西池拉开,免得无意将他伤到,“你既来了此地,就该知道我要做什么,元祖,我先是问你,往生崖两起案件,是否与你有关联?”
他点了点头,“是。”,不卑不亢,亦无惧无畏。
“那好!”,我将白鹄的剑抽出扔了过去,“你在我面前自我了解,以往的事便烟消云散,大秦与西凉的仇便一笔勾销。”
“等等。”,西池远远的站在一旁,拦下拾剑的元祖,说话的对象是我,“里栖,方才我想起,之前你在我军营帐从我手里逃脱时,还有一杯酒未与我喝?不如今日当作送别酒,我们一同喝一杯,要知道我们三人是曾坐在一起摸过牌的牌友。”
我一向不喜欢做多余的事,皱了皱眉。
西池笑眯眯,“里栖,我答应你会回来,难道你不愿意同我喝这杯酒。”,说罢看向元祖,眼里无比深邃,“我与他没什么时间了。”
…………
这一场晚宴,是我数月来吃得最多的时候,而话说得最多的,是将死之人的元祖。他似乎打开了心扉,一杯酒一句话,说着他自母亲去世后的故事,我没什么心思听,便半耷拉着脑袋。
后来他说,这一生最欠的就是西池。
西池学着我的模样撑着下巴,又扯了扯我的衣领,“你与里栖这样说一说,看她能不能放你一命。”
我侧着身子,眼泪便顺着眼角落了下来,“若是穷奇没出事,我怎么会做这么一出。元祖,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害到他…”
元祖顿了顿,一杯酒入喉,皱了眉头。
西池与我干了一杯,“这么说来,你是不会原谅他了。那里栖,你看我这条命能不能抵他的命。”
我猛的睁开眼睛,“西池!”
他忍不住绞心的痛,口角溢出鲜血,“西池,你这是做什么!”,元祖慌忙将他接了过去,“西池…西…”
“多宜!多宜!”,这一切来得急,丝毫反应不过来,我胡乱拍着他的胸口,“我就知道,你…”,西池猛的一个起身,紧紧搂在我的脖颈间,我丝毫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声,只听见断断续续的,“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西池!西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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