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雨潇踉跄着后退。
刘静心头一喜, 抬手又是一个雾团, 眼见陆雨潇由进攻变成了防守, 她将黑雾，形成一把黑刃，照着陆雨潇的咽喉划去, 只差一寸时，她的动作顿住了。
黑刃划过，陆雨潇的颈侧留下了一个细小的伤口, 她偏了偏头，主动上前一步，两个人的距离十分的近, 像是拥抱。
刘静低头看到铲子没入自己的胸口，她的脸上流露出了茫然而又痛苦的神色，但她身上的伤口却没有血液流出, 只有黑色的雾气向外流失。
陆雨潇将铲子从她的身体里抽出，看着她摇晃着重重倒在地上。
刘静感觉生气在迅速抽离，但对于这个结果心中却并没有太多意外。
从她察觉到陆雨潇的到来, 或者说多年以前这个女孩毁了组织的时候, 她就知道自己的结果已经注定了，无非是死在监狱里或者死在她手里，逃亡和这场游戏，只是减缓了结局的到来。
她用最后的力气凝视着女孩, “你以为你成功了吗？笑笑, 你毁掉的只是他们的一个分支, 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
“我不需要他们放过。”陆雨潇说，“我从来没想过要放过他们。”
刘静喘息着，“你不会有好下场的，笑笑。”她说，“你和我并没有区别。”
“当然。”陆雨潇却只是平静的说，“黄泉地狱，我们还会再见的，大姐。”
刘静仰起头笑了笑，她这个笑也说不清是讽刺还是悲凉，或者含义更为复杂，她自己也不懂。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所有的光芒与声音都渐渐远去，可是很多已经模糊遥远的画面，却变得清晰起来。
童年那颗总是有着榆钱花香的大槐树，和姐妹们嬉闹时难得温情的时刻，父母从带她走的人手里接过钱时的愧疚悲凉，她几次逃跑又怎么也找不到回家之路的茫然无措。
后来她一点点长大，一步步向上爬，忘记了本来的名字，身边的人都尊称她一句大姐。
有一天手下人抓回了两个逃跑的孩子，她看着女孩狼一样的眼睛，听到了他们逃跑的经历，起了兴趣。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的脸上是冰冷的表情，“笑笑。”
她当时说什么来着。
“这个名字对你究竟是祝福还是讽刺？”
女孩抬头看着她，漆黑的眼睛里灼烧着可以毁灭一切的火焰。
“从今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事吧，我喜欢聪明人。”
陆雨潇低头看着刘静闭上眼睛，直到对方生机全部消散，她才缓缓的单膝跪在刘静的身边。
她伸出手似乎想要触碰刘静，但是她的指尖只碰到了对方的衣角，刘静的身体就化作一阵细沙消失了。
同时一团黑色的光波飞向天际，似乎想要逃跑，但天空却隐隐有金光浮现，如一口倒扣的大锅将整个幼儿园罩住。
陆雨潇抬头看着这一幕，似乎有点惊讶。
＊
顾萌感觉有柔软的布料在脸上轻轻抚过，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似乎躺在蓝天幼儿园的教师宿舍里。
哎，我们回来了？
这个念头浮起的瞬间，她看到陆雨潇坐在床边看着她，她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腾的坐了起来，幸亏床板之间的距离够高，不然她非到磕到的头不可。
陆雨潇收起拿手绢的手，“感觉怎么样？”
顾萌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哪也不疼了，反而有种热流在胸腔里涌动，十分的舒服，只有口中的血腥味，提醒她之前的经历不是一场梦。
她没有看到自己的眉心，有个金色的猫爪印渐渐隐去。
“没事，那个……其他人还活着吗？”她望了望屋内，除了她和陆雨潇，并没有见到包括叶竹薇在内的其他人。
“他们没事。”陆雨潇淡淡的说。
“嗯。”顾萌心里还挺乱的，听说其他人没事，就兀自出了会儿神，随后看着陆雨潇，又不太自在的避开了她的眼睛。
“那个潇潇你还用手绢啊，现在很少看到有人用了。”她没话找话的说道。
陆雨潇把沾了血迹的淡紫色手帕叠好收起，“是我妈喜欢，她喜欢收集，也喜欢自己做刺绣，给我留了起码有几百条。”
顾萌感觉心尖颤了颤，从幻境里的回忆来看，陆雨潇根本没在父母身边长大吧？
“有什么想问的吗？”陆雨潇顿了一下，声音里反而带了点笑意，任何问题都可以，仅限今天。”
“这是有奖问答吗？”顾萌也笑了笑，眼圈发红，“其实没有必要，我是你的朋友。”
“正因为你是我的朋友，我才要给你一个交待。”陆雨潇说，“有些事你既然看见了，我可以对你坦诚。”
顾萌伸手捂住了额头，她沉默了一会儿，“那个幼儿园是真实存在的吗？”
“是。”陆雨潇起身走到了窗边，“是我长大的地方。”
“那后来呢？”尽管顾萌已经有所预料，心里还是沉了沉。
“后来我和一对姐弟侦探联手毁了它，当然官方也盯了它很久，我们打开了一个缺口，之后的事就好办了。”陆雨潇看着窗户上映着的自己的影子，抱着手臂说道。
顾萌不知道该觉得轻松还是难受，“所以我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的事 包括……小扇？”
陆雨潇说，“小扇是一个记者，当年察觉到她身份的人，不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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