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异样?”
“这方势力最后直指盟主风乘鹤。”质绮说道。
李青颜面色一沉,“风乘鹤势力竟真已扩大到了西域的极地沙漠?”
那个男人,确实是令人觉得恐怖。明明是一张正派刚直的脸,却总让她莫名的发寒,尤其是他笑起来的时候,那笑,迷了不少闺阁千金,却教她望着毛骨悚然。
敌人强大,比之更可怕的,是强大到不可估量的敌人。
“这方势力是作何用?”
“蛊商。”质绮回答道。
这一下,李青颜却是彻底的怔住了,像是有些没听清楚的反问了一句,“蛊商?”
质绮点了点头,正准备继续说道,却是顿了顿,她微微侧过了头,随即望向了李青颜,请示着说道,“护法,那个和尚并没有走远,正在外面。”
“……”李青颜沉默了一会儿,冷声道,“不用管他,就是要让他在外面站着吹风清醒一下。”
“……”
质绮觉得自己说的意思和护法说的意思似乎不相同,她原是怕这个和尚偷听了去的,但这方见护法对此似乎丝毫的没有在意,便咳了一声。
她继续说道,“这支蛊商是连同巫沼之门与中市的最大线门,我派人着手曾经深入一查,得知目前江湖上已知泛滥的几方蛊种皆是来自此中。然而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便做按捺不动。”
风乘鹤。
风乘鹤……
鹤。
“鹤杀。”李青颜突然吐出了一个名字。
质绮顿了顿,“护法?”
“过后你且去巫沼之门一探鹤杀此人生事,当心些,如若我的猜想当真——”李青颜面色沉冷了下去,“那么一切的计划便将会彻底打碎重拟。”
“护法的意思是……?”质绮不甚明白。
李青颜道,“我怀疑风乘鹤便就是这巫沼之门的鹤杀。”
质绮一时瞪大了眼睛。
李青颜望着她,“你切要小心,风乘鹤此人看似近人亲和实则狡诈残戾的很,若论之手段发指,比之副宫主顾白戚怕是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属下明白了。”
“除此之外,你可还有查到他事?”
质绮想了想,说道,“此事也是巧,就在我追查到蛊商的时候,就在这巫沼门中,我遇到了昔日河旗主危解。”
“危解?你是说原副宫主顾白戚的弟子?”李青颜一顿。
“正是他,他就在十三门杀月门中。”
“……”
竟是如此巧,就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在这等恶地遇到了熟识顾白戚的人。
只是奇怪的很。
顾白戚当年一行极地沙漠是为了拦身东进的巫蛊之祸,按理来说与巫沼之门因是呈敌对的关系,危解既是他门中子弟,便不可能委身于巫沼之门当中。
除非,他背叛了顾白戚。
“危解在此中做何?”李青颜问道。
质椅想了想。
她道,“好像,是守一座石像,我隔着远远的望了他一眼,怕他察觉,只看着他在这巫沼之门打理出了一池花园之地,那石像便在了那里,他每日便是除草浇水,便不管其它了。”
李青颜心中一沉,“你说的石像,可是一座女子像?”
质绮点了点头,“正是。”
——
质绮接下了她的新令后便跟着离开了,走的地方还是那一扇小窗。
外面有些冷。
她不想竟还看着那个和尚立在殿门外,此时已是夜重露深,大漠的夜晚生得冷,他只穿着一件甚薄的中衣瞧着冻得连嘴唇都发白了。
质绮站在一旁望了须臾,终是转身离开没有做多余的事情,此事是护法的私事,她不当插手。
小烛正泣。
李青颜独坐在案边自顾着斟着烈刀酒,那酒盏中还带着那个僧人的血,和那挥之不去的旃檀,她原是在思忖着今后的计划,却总被桌上的那盏不停在眼前晃幽的灯烛给乱了心。
“……砰!”李青颜重重地置下了酒盏。
她面色沉冷的微眯了眯眼望着桌上那盏不停在眼前晃幽的灯烛。
那个和尚,究竟是在顾及着什么?
李青颜想问他。
这和尚鲜少说自己的事情,她也便无从知晓,此方想来,除了知道他是菩提寺的和尚外便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了。
她不认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也不相信那个和尚于她无意,他只是在顾及,却又从不开口。
她想让他坦白。
让他自愿跟她明说一切,那些她所知道的,她不知道的,那些与他有关的过往。
她在等他开口,等他想清楚,等他推门进来,等他有勇气伸出手,她一直的在等,但是却也架不住这个和尚每每退步怯情总是刻意的拉开了距离。
小鸦鸣枝。
正夜的月照在了一片低矮的黄沙神殿,温柔了那一座座沉默屹立着的神像。
明灯立在了殿门外望着投在窗上的那一抹熟悉的剪影。
他不由得想起了她的霜冷面,想起了她的明月眸,想起了她似笑非笑略带蛊惑的捉弄与戏谑。
像是被无形的吸引住了一般。
明灯在外面站了许久,忽然提了步如似被蛊了一般往窗上的那一方剪影走了过去,手,触而生畏,微蜷在了半空中,又默默地收了回去。
“……”李青颜一手托着酒颈另一只手正覆掌握着酒口,送酒之余,她微侧眸望去。
真是活该你做了和尚。
李青颜暗道。
那只手缓缓地划过了石上的图腾小窗,如似在追捕着上面的每一道光影一般。
像是沉默了千百万年之久,明灯缓缓地走向了殿门,他抬头望着眼前的这扇高门,最终伸手推开了这一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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