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初升,朦胧的月光穿过树丫照在龙兴寺内,悠扬的诵经声传过暮色飘散在寺院上空。与白天长安城内的喧闹相比,寺院内的安静与祥和让人心境轻松、平和。赶考书生韦固在寺里久候朋友不至,便在寺的后院四处走走,放松一下整日温书诵经的身心。
“千里有缘一线牵,月下老头配姻缘。”一个滑稽的声音传来,韦固觉得很奇怪,便循声走过去。跨院里的石桌旁坐着一个小老头,正借着月光边看书,边摇头晃脑地反复说着那句话。
“公子,是来配姻缘的吧。”老头头也不回地问道。韦固本来不想打搅老头,这一问让他不得不上前搭话:
“老先生是相面测字的吧?”
“我这样子像算命瞎子吗?”老头回过头问。韦固这才看清老头面貌,白头白眉白须却有张胖嘟嘟的娃娃脸,胸前还吊着一个大布兜。
“老先生,恕晚生眼拙,您是……”韦固疑惑地说。
“告诉你吧,小老儿我专管人间男女的婚配。”老头得意地说。
“这婚姻大事全靠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
“没有我小老儿牵线搭桥,父母媒妁都白搭。看我这一口袋册子,记载了从古到今所有人间姻缘。你看看,八十岁的姜子牙娶马家六十八岁的老姑娘还是我牵的线呢。”
看着小老头煞有介事的样子,韦固觉得很可笑。正要告辞,老头拉住了他:“你不信?”又从怀中的布袋中抽出一根红线说,“别小看我这根线,我只要用它把一男一女的脚一系,不管他们是相隔千里,还是老幼丑俊、富贵贫贱,将来一定是夫妻。嘻嘻……”
“老先生真会开玩笑。”
“你还不信啊。我告诉你,十天后,你会在城门口遇到一个瞎眼老太婆,她牵着的那个小丫头就是你的媳妇,十四年后与你拜堂成亲。千里姻缘一线牵,月下老人配姻缘。哈哈……”
韦固告别老头儿,悻悻地回到了客店。再有两日就是科考之日,韦固埋头读书,把这事也就淡忘了。
十天后,韦固趁放榜的空当准备和友人到城外游览一番。
“老太婆,别求人了,这世道好人少。要是不嫌弃,我叫花子这儿有两块干馒头,嚼两口填填肚子吧。”
“谢谢大哥,谢谢!我们祖孙二人千里投亲,不料遇到劫匪,身上细软被洗劫一空。一路乞讨到长安,这长安城这么大,我到哪儿去找我儿子啊。老天啊,你干吗让我瞎了一只眼,还不如趁早把我收去吧。我可怜的孩子啊……”
城门口的墙根下,一个老乞丐正在安慰一个哭天抢地的老太婆。老太婆拉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祖孙二人衣衫褴褛,污秽不堪,令人掩鼻而过。那个小女孩的脸脏得看不出本来面目,只有一道道泪痕,她抱着那块黑乎乎的干馒头啃了两口,啃不动,嘴一张大哭起来。韦固一看到这一老一少,突然想起那个老头的话,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兴致全无。
几天后,韦固在茶楼听见几个人在闲聊。
“听说了吗?昨晚街后破庙里发生血案了,好几个乞丐,都挨刀了。”
“死了几个?”
“不知道。听说有个三岁的小女孩额头被刺了一刀,有个瞎眼老太婆哭得死去活来。”
“估计是没命了。”
韦固听后,心骤然踏实了。
一晃十几年过去了。韦固科举及第,在宦海中起起落落漂浮了十多年。一日,韦固应邀到相州刺史王秦家做客。席间,刺史关注地询问韦固的家室,韦固叹口气说:“东奔西簸十四年了,还是孑然一身。说媒的不少,总是机缘不凑巧。年近而立了,说起来真是惭愧呀。”
“韦参军(官职)如不嫌弃,我有一侄女,年方十七,虽不是美若天仙,但也温柔娴淑,想许配与你,不知意下如何?”王刺史笑哈哈地说。
“这……”韦固没有心理准备,一时语塞。
“韦参军是有所顾忌吧?你我都是豁达之人,叫我侄女出来见一面吧。”王刺史的侄女果然温婉可爱,尤其是眉间贴着一朵小花,于羞涩中透出一种柔媚。韦固一见中意,婚事便定了下来。
新婚之夜,韦固越看新娘越喜欢,眉间那朵小花更是吸引他:
“娘子,你这朵花真是一绝。”
“唉,这也是无奈之举呀。我三岁那年随祖母到长安寻找叔父,在一间破庙里遭人劫杀,眉间被刺了一刀。幸好命大,不过眉间落下了疤,只好用这个办法来遮掩一下。”新娘羞涩地说。
“什么?!”韦固大吃一惊。
“相公,怎么了?”新娘惊慌地问道。
“真是月下老人牵红线,一世姻缘天注定呀。”韦固感慨万分。
韦固与夫人相敬如宾,和和美美地过了一辈子。月下老人为他们牵红线的故事慢慢地传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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