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凡目光一暗，还是缓缓开口了。
昨夜他拂袖离开后，本想去找秦正风，可却不如从前坚定了，心中生出了一些顾虑。但想到干掌门一派人可能白白去送死，他又良心不安，最终一人前往芒砀山寻找干掌门他们。
但芒砀山山势复杂，他们那天能走出来也算是个幸运。再加上凌一凡有轻度路痴，愣是在里面转了好久，既没发现出路也没发现进路。
晨光微熹时，他听见了一声惨叫，他顺着惨叫声过去，便看见了让他震惊的一幕——山顶洞派的一个弟子被人一刀捅穿的肚腹，而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同门师兄！
凌一凡思索片刻，“正义感”驱使，他便跃了出去，想要制住他们的自相残杀。可山顶洞派的弟子都如同灵魂被抽走一般，凶神恶煞，犹如从深林里跑出来的野兽，向他扑来，他只能抽剑抵挡。可不管他喊什么、说什么，那些人都没反应，反而招招要置他于死地。
以凌一凡的武功，他要脱身并不是难事。但不知为何，他跟山顶洞派的弟子打斗时，竟生出一些弑杀的念头，甚至无力控制。再回过神儿来时，一个山顶洞的弟子已经死在了他的剑下。他心头一颤，但那些山顶洞弟子看到血更加兴奋、狂躁起来，扑向了他。
凌一凡无意中又杀了一个，甚至产生了一些快感，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之后又杀了第三个、第四个……鲜血的热度让他又暂时回过神儿来，见山顶洞派的弟子接连死在自己手里，他颇是心慌。面对那些还活着的人的围剿，他只能先逃离那里。
后来就遇上了秦岩和重柏他们，与他们一起合力制服了已经疯疯癫癫的干掌门。
“你是说你当时感觉自己很想杀人？”我问道。
凌一凡手掌微蜷缩，嘴角抿紧：“对……可能是我杀人太多了，所以有了心魔。我当时有一种控制不住地想要杀人的冲动……我这样弑杀，又跟邪魔外道……”他看到我，忽然止住了话头，“我没有在说你，我是……”
“我知道。”我打断他的话。
凌一凡脸上又浮现痛苦挣扎之色。
他认为自己那时有杀人的冲动是他有了心魔？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认为是鬼怪附身了……
我斟酌了一下道：“你现在想一想，你那时的状态跟那些山顶洞派的门人是不是有些相似？你说他们变得无比狂躁，而且嗜血杀人，你介入之后，也变得想要杀人……”
凌一凡眼睛一亮：“你是说我是受了他们的影响？”
我喝了一口酒：“我感觉是。山顶洞派弟子为何变成那副模样，你可知否？”
凌一凡摇摇头：“我见到他们时，他们就已经变成了那样，好像是经历过什么可怕的事。只可惜山顶洞派的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干掌门虽然救回来了，却心智已失常。难道真的是鬼魅作祟？”
我呵呵笑了起来：“你真觉得是鬼魅作祟？”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凌一凡忽然伸手扣住了我的手，凝色望着我道。
“你猜。”
他的手微微用力，我看了一眼，他还不松手，我努努下巴：“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
“你……”
我抖落他的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对啊，你知道什么呢？”他微微一扬眉，神情变得坦然，“若是连你都知道，猪也对这个世界不好奇了。”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啊。”
“你再说一遍。”
“好话不说二遍。”他咧嘴一笑，我上前就去掐他脖子，他掐住我的手，笑闹了一会儿，我看着他的笑容：“你终于又笑了。”
凌一凡尴尬地放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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