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没吃成,钱也被半路抢走, 出了飞云楼, 满街热闹也缓解不了坏心情,主仆两人漫无目的在街上闲逛一会儿就回去了。
刚到凤阳阁, 就见前院里知晓正抱着一只雪鸾围着花架飞跑, 她身后跟着另一只, 尾羽纤长,是雄鸟在追赶。
而她怀里抱着的那只不停的“咕咕咕”叫, 一声比一声高亢。
“知晓,雪鸾怎么了?”
云宴这才想起早些时候两个丫鬟就来禀告过,说两只雪鸾在院子里追赶, 那时她随口道“是在吵架闹脾气”, 但现在这情形,怎么有点不对劲儿。
“公主, 这一只一直在叫唤, 都快一个时辰了。”
知晓抱着那只肥硕的雌鸾过来, 云宴接过来一看,鸟喙都有细细的血丝了。
“这是怎么回事?”雌鸾在云宴怀里,似乎极为不舒服想要翻腾,可身体太胖, 又难受, 只好咕咕咕叫个不停。
而院子里另外一只雄鸾, 简直快急疯了, 开始还跟在知晓后面追, 现在直接展翅,盘旋在几人头顶,凶巴巴地就要俯冲而下。
眼看怀里这只越叫越惨,云宴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抚摸羽毛,按摩后背都没有效果。
正束手无策之际,她乍然想起这雪鸾本来是连雪淮的,连雪鸾喜欢吃生肉都是他告诉她的。
当即不再耽搁,云宴让知晓将那只雄鸾看好,和春眠抱着雌鸾急匆匆赶往质子府。
城南,南渊质子府,一如既往的冷清,春眠去拍门,半天才来一个洒扫的下人。
云宴抱着雪鸾进去,看了一圈儿,连个人影子也没看到,子虚先生也不在。
“世子呢?”
怀里的雪鸾这会儿都不动了,哀哀叫唤凄惨,云宴只得问那洒扫小厮。
“世子在后院的药园里。”
云宴来连雪淮府上,一共就两次。第一次是来求他帮忙写情诗,写完就被下了逐客令。第二次就是出糗的来大姨妈那次,闭着眼睛来的。
她对这里完全不熟悉。那小厮赶紧上前指路,绕过院中一处荒废的荷塘,沿着回廊走至尽头,拐个弯,后院有有一座不算高的小山丘。
山丘上种满了各种各样的植物,时值九月,草木葳蕤。而山丘背阴的谷底里,此刻正开满鲜红似火的红花石蒜,一片血红的花海中,连雪淮白衣胜雪,正低头摘下一朵红花放入篮子里。
他听见“咕咕”声,抬头看来,见是云宴,便拎着篮子过来。
“公主。”连雪淮喊她,“雪鸾怎么了?”
有那么一刻,云宴有些走神了。九月开的秋彼岸花,可以入药,然而方才那情形,花海里白衣少年,有种触目惊心的唯美。
“这只胖的一直叫唤,肉都给它们吃了,另一只都好好的,这只也不知怎么了。”
云宴连忙将怀里的雪鸾递给连雪淮。
连雪淮抱过雪鸾,在它背上轻抚,又摸了摸雪鸾的肚子,半晌,才道:“它可能吃太多了。”
云宴看着那只哀哀叫唤的雪鸾,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每次都跟怕人抢似的,大半肉都被它吃了,越来越胖,都成肥球了,这以后还怎么飞的起来!”
云宴数落一顿,又问连雪淮:“这吃多了怎么办啊?总不能还得散步消食吧?”
真是娇气的鸟!
连雪淮还在轻抚雪鸾的背,然后有些不确定道:“好像不仅仅是吃多了。”
云宴见那只胖鸟被连雪淮轻抚一会儿,似乎舒服不少,叫唤声也没那么频繁了。
“那是怎么了?”
连雪淮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在雪鸾腹部那里轻轻按了下,雪鸾嗷的又叫一声。
“它可能……” 连雪淮停顿一下,云宴抬头看他,发现他的神情有一点说不上来的诡异。
“可能是要下蛋了。”
“啊?!”
云宴可是完全没想到,所以嗷嗷叫唤这半天居然是要下蛋吗,这也太囧了。再一看那大胖鸟圆滚滚的肚子,除了肉里面还有蛋么。
只是……这,这也太夸张了吧,鸡鸭鹅下蛋不都是悄无声息的么,这怎么雪鸾下个蛋还带阵痛的吗。
都折腾半天了,也没有下下来啊。
显然,连雪淮对此也无经验。最后只好吩咐春眠去前院拿些子虚先生晾晒的菖蒲叶,然后和云宴去山丘那里向阳的地方。
秋日的太阳明亮且暖和,连雪淮将雪鸾放在铺好的菖蒲叶上,轻轻按揉鸟背。
娇气的大肥鸟估计没多余的力气叫唤了,腹部微微颤抖。
云宴看着那滚滚圆的肚子,实在无力吐槽,这只雌鸾尤其能吃,比那只雄鸾都胖了一圈,现在又要下蛋,看起来困难重重。
“哎,连雪淮,就这样它能下蛋吗?”
现在两个人蹲在向阳坡,都盯着菖蒲叶上的雪鸾。
“公主,要不你去前厅歇息片刻。”连雪淮也回答不了这问题,若是别的什么事,大概他都可以给她解惑。
“我不去,我就在这儿等。”云宴干脆将多余的菖蒲叶铺在地上,坐了上去。
等待的间隙,云宴四处张望,发现这边的山丘上种了好多中草药,身旁就是一大片商陆。
“这些都是子虚先生种的吗?”
“嗯。我闲来无事也会种一些。”
云宴听他说的随意,不知怎么却想起前几日围猎场上那一幕,他分明骑射技术精湛,或许还不仅仅如此。
他一个南渊世子,如今在云洲为质,处处低调,甚至在府内开垦药园,种些草药,过这般清闲的生活,无非身不由已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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