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暖阳,天高云淡。
凤阳阁里, 前院一排花架下, 春眠和知晓正端了好大一个盆,在喂那两只雪鸾。
盆里是从膳房拿来的生肉, 两个丫鬟早就习以为常, 这对雪鸾喜欢吃生肉, 每次吃完都欢快的围着花架起舞。
通体的白羽毛,没有一根杂色, 只有鸟喙是红的。雄鸟的尾羽远远看去像月白的锦缎,漂亮极了。但雌鸟就有些差强人意,它实在是太能吃了, 整个身体滚滚圆, 每次跑起来就像一个雪球。
但现在这两只鸟却和往日有些不同,肉吃完了没有围着花架跳舞, 雄鸟一直追着雌鸟满院子跑, 差点把毛都啄掉了。
两个丫鬟追赶了一会儿, 无甚效果,两只鸟闹腾的越来越凶,春眠便去殿中询问云宴。
“不用担心,这是吵架了在闹脾气。”
云宴刚午睡起来, 头还是有点昏沉。
春眠见云宴这会儿没什么精神, 就不在问她雪鸾的事, 便端了水给她。
“公主, 现在可要用午膳?”
云宴精神恹恹, 从围猎场回来就累倒了,这身体虽不像从前那样虚弱,可也强健不到哪儿去,她喝了一口水,
“没胃口,不想吃。”
最近系统出现的频率也少了,生命值停在两年八个月再无动静。
连雪淮确实与别人不同,她的命似乎与他有关。这些日子她都尽可能多的与他接触,可最初的惊喜过去之后,生命值就停滞了,根本找不到触动的点。
上次在书院拉过的红线也没什么效果,如今在皇宫,根本无人可拉。每次看那不断往前的进度条,都感觉生命在倒计时。
日子如同温水煮青蛙,云宴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人,怔松片刻,忽然问一句,“春眠,你说我能离开皇宫吗?”
春眠被问得一愣,这几日公主精神都不太好,仿佛又回到了从前足不出户的日子,只是离开皇宫,春眠道:
“那应该是公主成亲,在城中有了自己的府邸。”
“那要是离开京城呢?”
“公主,您想去哪里呢?”春眠疑惑不解,继而想到什么,又问:“公主您是想跟三皇子去涴北吧?”
云宴没有说话,去哪里都行,去涴北也可以,但不想跟随云敖。诚然,她基本适应了宫廷生活,最初的胆小谨慎也渐渐放开。
可始终有块大石头压的她喘不动气,她根本不想死。上辈子那么短还整天加班熬夜,临死前只有数不尽的遗憾。一朝穿越,却成了个病秧子,各种身不由己。
她现在的身份,也根本没有那么自由,终其一生,困在这霍城里罢了。而这一生的期限,可能只有两年多。
春眠见云宴闷头不语,便劝她:“公主,您是前几日去围猎场太累了,优思伤身。”
云宴这才从那种纠结的情绪里回神,“你说得对,我定是太累了。”
最近确实爱胡思乱想,总是担心命不久矣。
“公主,您不如出门走走吧。”春眠实在担心,怕她闷出好歹来。
云宴从妆台前起身,“给我装点银子,咱们去飞云楼,上次才听段惊鸿说飞云楼重新改建了,新增了不少菜品。”
飞云楼的掌柜是南渊人,菜系偏辣,正好是云宴喜欢的。
春眠一听公主要出门,赶紧帮她把荷包装的满满的,说走就走,主仆两人很快出了宫。
皇城内高楼鳞次栉比,沿路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一路到城西,飞云楼原本三层的酒楼如今又增加了一层,焕然一新。普通的酒楼经过重建改造,如今,站在大门口,都能感到档次提高了不止一点半点。
看来这飞云楼的生意还真是不错。
结果云宴走进去,却发现人很少,原来那种门庭若市的情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客人。
但这种不同在于,人多的时候,能看出来吃饭的大多是平民百姓,如今,偶尔几个客人,皆衣饰奢华。
两人一进来,门口的店小二就过来接引。这飞云楼的掌柜很有一套经营之道,在精不在多,连店小二都和从前不一样了,又勤快又有眼色。
“客官,咱们今日有新到的涴水鲟鱼,南渊渔子湖大闸蟹,还有各种海错,全部是八百里加急送到的,您看今日要哪个?”
说话间,店小二就已经把二人引上了楼。
云宴心想,难怪呢,方才说的那些食材,产地都在南渊,并且只能吃新鲜的,在这样交通不便的古代,为了吃口鲜,八百里加急。
云洲偏北,又是中原腹地,并不靠海。现在这飞云楼做的生意,就是将此地没有的东西售卖,物以稀为贵么。
去到三楼,重建后的飞云楼增加了更多南渊特色,走廊墙面上都绘了成片的扶桑花。店小二为两人在三楼的尽头寻了一间雅室,云宴路过门口这间,却见房门大开,里面黑压压围了一群人,看衣着都是这酒楼的杂役,七嘴八舌,阵仗颇大。
店小二见云宴停在那里,他不动声色打量一番云宴,才解释道:“里面那位是吃霸王餐的,真是看不出来,衣着打扮都是贵公子哥儿,结果竟然想赖账……”
出了这档子事儿,若不能解决,掌柜是要罚月例的,所以再看见云宴这样衣饰华贵的客人,丑话也要说前头。
云宴肯定不关心别人吃不吃霸王餐,这种事太常见了,只要不是有安全隐患的聚众闹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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