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展现身手
她此刻面黄肌瘦，一身麻布还缝缝补补的，一惊一乍，姿态欠妥，换做是她自己也不可能那什么一见钟情。遑论是个走在云端上的准秀才，厉害的读书人，见惯了莺莺燕燕，自然是不会多想什么。
无关容真如何看待她，又不是缺了男人就活不了。
而在秦小米低头抱着食盒的那一刹那，并未看见容真的眼中流露出的一丝笑意，随后恢复了平静，抿着唇轻声“嗯”了一下。
容真转身就走了，没几步又回头担忧地看着她问道：“你真没事？”一米八的个头足足高出她两三个头，遮住了刺眼的阳光，在秦小米看来十分有安全感。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有事的人吗？”秦小米笑着反问道。
“多休息。”点了点头，容真总算是面色有所缓和，仔细看似乎能看到一种如释重负后的轻松感。
瞅着远去的容真的笔直背影，秦小米叹气道：“世人皆叹逍遥大道好，一旦坠入红尘即是万丈深渊，说多了也没意思，不如多赚钱先满足自己的腹欲。”不管怎么说，自己开心就好了。
秦小米进了屋子将鸡汤倒在了锅中温着，刻意留给了秦老爹和秦母柳红补补身体，两位老人日夜辛苦，一时间，心疼不已。
山头上果然生长着不少药材，可惜年份充足的太少，秦小米挑着采了药效看着不错的几株，看着一些适中年份的药材，十分踌躇。
犹豫了半个时辰的样子，总算是采集了整整一竹篮子。
五谷村百来户人家，家家都种菜织麻布，秦小米去了趟村子里的市集一看，见没几个人摆摊就上乡里的市集去了。
还未好好瞧一瞧，却见一对年轻的夫妇横冲直撞的，嘴里大声囔囔道：“借过！借过！要出人命了！麻烦大家伙让一让！”
场面一片混乱，秦小米赶忙护住装满了药材的竹篮子，目光锁定在了美貌妇人鼓起的肚子上，二人奔波一会，男人直接抱起人一阵狂奔。
秦小米纳闷道：“看那肚子大小也不像是要生了呀，不会是吃多了胀气吧？”
听到这声嘀咕的菜贩子调侃道：“小姑娘年纪不大，眼力劲倒是不错，该不会是个入了行的医婆子？”
秦小米笑了笑，倒没有接话。
挎起竹篮子紧跟了上去，一路相随到了一家“仁和堂”医馆，会堂里人满为患，秦小米张望了一会，便有学徒前来询问。
“这位……”学徒看到秦小米一双大脚，脸色变了变，硬是挤出了笑脸，“姑娘，不知您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还是来替家里人抓药的？”
“都不是，我随便看看就好，你忙去吧。”秦小米摆手道。
会堂里旁摆着不少新鲜的药材，正巧有些适合做药汤，也恰好让她认一认药材。
免得又像刚刚一样被爆米花无情鄙视。
学徒一下子收敛了笑容，视线扫过秦小米的竹篮子：“仁和堂立志济世救人，所用之药皆是经过专业人士认真仔细挑选，马虎不得。姑娘要卖药材的话尽早去别处，还请不要妨碍其余病人看病，有违天和。”
此话一出，尚在等候就诊的病人们纷纷鄙视秦小米，投以嫌弃的目光，仿佛和秦小米待在同一片空间都是污浊之地。
察觉自己不受待见的秦小米低垂看了眼竹篮子，她的确是打了卖掉的主意，既然人家不收，再就在此地也是徒惹不痛快。
出去时，那学徒还一个劲地盯着她，生怕她顺手偷拿了什么宝贝似的。
直叫秦小米哭笑不得。
我即便是能偷，又能偷走多少，上哪儿去卖，跑得掉么？
“相公，疼……疼死了……我这是不是要生了？”大肚子的美貌妇人蒙着细汗道：“若是出了什么意外，相公，记得，先保住我们的孩儿！”
要生了还跑人堆里去？请个稳婆回家里接生不是更方便么？
听了一堆肉麻腻歪话后，秦小米不由驻足，想听一听大夫是怎么个说法。
原先她追来正是意图从孕妇身上赚一笔钱，方才采集的药材里有好几味都能够有助于消化，解决胀气问题并不难。
把了脉的中年大夫笑呵呵道：“病有轻重缓急，咱们仁和堂这就先来替夫人瞧着了，好在夫人身子健壮，只是腹有胀气，不碍事，吃上一帖子药就好了。”
李大德搂着娇妻林晚：“赵大夫，我内人不过是吃了几条黄鳝，怎么就有胀气了？”他还想顺口问问孩子的情况，又怕林晚会多心他只关心孩子，于是忍了下来。
摆了摆手示意不要紧，赵云翔神情淡然：“夫人应是十分喜爱食用黄鳝，虽说鳝鱼味甘大温，宜补气养血，健脾益肾，益气固膜，有除淤祛湿之功效，但其性热能补，时行病后食之，多复。夫人日后还得多多控制饮食才是。”
立马抓了几把不同格子里的药，称了一下，便打包了。
秦小米眼巴巴看着李大德塞了一吊钱给赵云翔，心里羡慕得不行:老铁，人家哄上你两句就信了，是药三分毒没听过么？
还有那些干药材的成色……
此时。
一道“刺耳”的声音突然混杂进了来，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关注。
“这黄鳝吃多了不易消化，确是事实。可这位大夫上来就说开一贴药，我就想问一问，是药三分毒，你问过这位夫人，身体哪里不舒服么？”秦小米缓缓道。
她从没见过哪个医生敢随便听听病人的心率，武断下结论的。
旁人听闻后则是毫不客气地嘁了几声。
感情面前这个穷丫头是来砸场子的！仁和堂开了三四年了，从未出现过什么幺蛾子，待在会堂里的客人自然站在了赵云翔这边，纷纷唾弃秦小米的无耻行径。
黄毛丫头又穷又丑，竟然还敢来挑衅金牌大夫？
先前劝秦小米赶紧离开的学徒无奈出声:“怎么还不走？说了仁和堂不收劣质药材，你去别处卖吧。”
“小姐姐为什么要来卖药，娘亲，为什么我们是来买药的，不是来卖药的呢？”发烧红着脸的小萝莉依偎在妇人怀中。
“额……要是宝宝不乖乖裹脚的话，以后就嫁不到好人家了，没钱就只能卖药才能吃上饭了。”妇人耐心道。
“我不要挨饿……呜呜……”
“宝宝乖不哭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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