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朝方面,二十万左右军队人食粮马吃料,驻久也非易事。
先前在定州被辽朝俘虏的宋朝云州观察使王继忠并未死节,萧太后爱其材勇,授他户部使一职,又赐美女一名妻之。
王继忠在武将中官职虽不高,但他是宋真宗做王爷时的心腹,自然非比一般军将。当时,听闻王继忠“死讯”,震悼之余,宋真宗下诏追赠这位“烈士”为大同军节度,并诏录其四子为官。
效力辽朝军中的王继忠见当时辽、宋两国呈胶着之势,便乘间劝萧太后与宋朝讲和。此言正中萧太后下怀,她早有厌兵之意,便遣小校四人持信箭,带着王继忠的亲笔信去见宋朝方面的莫州部署石普。
石普不敢怠慢,马上派人把信转呈宋真宗。
宋朝君臣廷议,吕端等人认为此信可疑,是诈伪之书;毕士安认为契丹兵出无获,请和不假。宋真宗还是有主见:“卿等但知其一,未知其二。辽人入侵无成而请盟好,得请之后,必有进一步要求。朕屈己安民,以财物换和好,大可答应。但朕所虑者,辽人盟好之后必以关南之地为辞,要求割还。如果辽方想出此种要求,朕一定治兵誓军,亲行征讨!”
于是,宋真宗亲写诏书给王继忠,表示为双方百姓利益,可以修好,但要慢慢商议,拒绝了王继忠要宋朝立即派出正式使节的要求。
宋辽两国虽开始接触进行“和谈”,双方的军队却一直没闲着。
十一月,辽军在朔州为宋军大败,包围岢岚军的辽军也因粮草不继仓皇撤军。为了在谈判桌上争取更多的主动权,辽军主力齐集瀛州(今河北河间)城下,悉力进攻,昼夜不停,轮番肉搏攻城,萧太后本人也亲自击鼓督战,激战十多天未下。
宋军守将是季延渥,这位将门之子拼死守城,指挥得当,亲自绕城指挥,不顾箭雨,派守兵四处抛滚巨木,张弩泼油,辽兵纷纷从城头滚落。最后,辽军死3万人、伤3万人,瀛州城岿然不动。无奈,辽军只得从城下撤走。
萧太后十分郁闷,但是,也有好消息传来,萧挞凛、萧观音奴二人率军攻克宋朝的祁州,俘获大量宋兵。由此,萧太后等人率辽军主力,与萧挞凛等人会合,合力进攻冀州、贝州(今河北清河)以及宋朝的天雄军。
宋廷也立即做出反应,诏督诸路兵及澶州戍卒与天雄军合兵,把防线全面南移。
当时,宋真宗驻跸韦城。听闻辽军步步深入,不少大臣私下劝说宋真宗南幸金陵以避兵锋。
耳根子一软,宋真宗又召寇准商量:“朕南巡如何?”
寇准一脸严肃:“群臣懦弱无知,真如乡老妇人一样。今敌骑迫近,四方危心。陛下唯可进尺,不可退寸。河北诸军日夜企盼龙驾亲至,必定士气百倍。若陛下回辇数步,则万众瓦解,辽人蹑乘其后,金陵亦不可得至!”
宋真宗低头不言,良久,说自己再考虑考虑。
寇准出御帐,遇殿前都指挥使高琼,忙上前拉住对方的手,问:“高将军世受国恩,何以报国?”
高琼答:“我本武人,愿效死以报!”
于是,寇准拉着高琼重进御帐,对依旧犹豫不决的宋真宗讲:“陛下如不信为臣之言,请问高琼。”
高琼马上进言跪禀:“随驾军士(禁卫军)父母妻子尽在京师,必不肯弃而南行(金陵),中途皆会逃亡殆尽。愿陛下亟幸澶州,臣等必竭死力,契丹不难破!”
宋真宗虽从小爱玩打仗游戏,长大之后其实是个彬彬帝王,真让他上战场还是很不容易。此刻,他又扭头看自己的贴身侍卫王应昌。
王应昌是武将,勇武有智,马上回答:“陛下奉将天讨,所向必克。如果我军逗留不进,臣恐敌势益张。”
至此,宋真宗才下决心赶赴澶州。
剑拔弩张之际,宋辽双方使臣接触频繁,但军事行动仍旧一刻未停。
辽军攻克德清(今河南清奉)后,步步为营,从三面包围了澶州。宋将李继隆指挥得当,在城四周关键部位布置了许多劲弩(当时的“重机枪”)。
辽朝统军萧挞凛身为方面大将,又想在萧太后面前立功,恃其勇敢,率数十轻骑在澶州城下转悠,巡视作战地形。当时,宋威虎军一个小头目名叫张環,正坐在一张巨大的床子弩上发呆。忽然,他看见骑坐高头大马,身着黄金甲、大红袍的萧挞凛,心中猜测这肯定是个大头目,于是,脚踩踏板,床子弩上的数支大头箭应声而发。
也真巧,一支大弩箭不偏不倚,正中萧挞凛脑门,登时就把这位辽朝统军射于马下。
如果是一般的箭,还不一定百分百把人射死,但床子弩的大箭,劲大头粗,如同被现在的AK 47子弹打中一样,萧挞凛脑袋中间被打了个大洞。甭说华佗转世,就是用时光机器把他运到现在的美国也救不活。
尸体拖回,萧太后等人痛哭不已,为之辍朝五日。萧挞凛是个文武全才,当初宋将杨业朔州的败亡,他功劳不少。
此人之死,其实是辽宋最后讲和的关键,连《辽史》都这样讲:“将与宋战,(萧)挞凛中弩,我兵(辽兵)失倚,和议始定。或者天厌其乱,使南北之民休息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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