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走了,他紧绷的脸放松了下来,眼里染上了些许笑意,大手松开了她的手腕,却改握住她软嫩的小手。
将夹着腐乳鸡的筷,送到她嘴边。
冬冬讶然瞅着他,却见他开口说。
“尝尝。”
打她会拿筷以后,就再没让人喂过食了。
受宠若惊的瞧着眼前这男人,见他一副她若不张嘴,他就不挪筷的模样,冬冬迟疑了一会儿,最终仍是顺了他,红着嫩脸,张开了小嘴,让他把那块去了骨的鸡肉,送进嘴里。
明明是她自个儿做的腐乳鸡,味道是啥样,她比谁都还清楚,却是咸的吃在嘴里,莫名的甜却入了心。
瞧她吃了,他才扬起嘴角,心甘情愿的也夹了一块放入自个儿嘴中。
冬冬原以为这样,他就会算了,哪知他接下来,还是非得她吃一口,他才愿意跟着吃一口。
于是,即便羞,她也只得顺着他,让他一口一口的喂着她吃。
这餐饭,是吃得她脸红心跳,从头到尾,他手也不肯松开,就这样轻握着她手,直到后来要喝汤了,他方愿意松开手,让她去把热好的翡翠白玉汤端来。
可真端来了,他却又不接过去,也不肯拿调羹,就又摆出那渴望的眼瞧着她。
冬冬知他意思,拿他没辙,只得羞怯的拿着调羹,将热烫送入他嘴中。
“你也喝些。”他喝了一口,便说。
“我喝不下了。”她老实告诉他,好气又好笑的调侃他:“谁能有你那么大的胃啊?”
“姓秋的也没吗?”想也没想,这话就冒了出来。
刚好冬冬低下了头,没瞧见只瞄到他像是说了什么,忙又抬眼,好奇的问:“你说什么?”
易远心一紧,忙改口,粗声回答:“没什么,我没说话。”
她没追问他,只又垂眼再舀了一调羹送到他嘴边。
他沉默的喝着,一双眼在喝那碗汤时,始终眨也不眨的直盯着她瞧,瞧得她面红耳赤的。
“你瞧什么?我脸又脏了吗?”被他瞧得受不了,她好不容易喂完那碗汤,终于禁不住问。
“没有。”他咕哝着。
“什么?”他说的不清不楚,她看不懂。
这男人,又变得怪里怪气的。
她不理会他,只习惯性的收拾着碗筷,可他仍瞧着她,冬冬收着收着,脸越来越红,因为紧张,不觉连他桌案旁的衣物都拾了起来折叠好,收完了衣物又收书,收完了书再把散落的笔给捡起,搁到笔架上,待她收完了笔,再要捡拾更旁边的衣时,才发现那是他刚刚穿在身上的衣。
她转过身,想拿给他让他穿上,却见他曲起一腿,只手撑着脸,靠在桌案旁,唇角噙着笑的看着她。
“你笑什么?”她揪抓着他的衣,羞问。
“没。”他说着,却还是笑。
“你这儿怎这么乱?你没丫鬟小厮吗?”
“我让他们都到前面去帮忙了,况且我也不喜欢别人乱动我东西。”
她一怔,惶惶红着脸,这才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忙上前将他的衣递回给他:“抱歉,我不是故意,我只是…我一个人做生意,习惯了要把东西整理好,不然忙起来时总找不着东西。”
他抬手,却不是接衣,只是再次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拉,让她不由自主的跌入他怀中。
冬冬轻叫一声,整个人扑倒在他身上,她又羞又慌的抬起头,只见他直视着她,道:“你不是别人。”
霎时间,心跳又飞快。
他什么意思?
不不不,他什么意思都没有。
雷冬冬,你可别瞎想。
即便他要了她,也不表示她与他之间是有可能的。
她不敢让自己深想,只将所有杂念都压下,只慌张撇开脸,试图起身,可他却仍握着她的手。
她不得已,只得开口悄声道:“我得回去了,明早还得开店呢。”
瞧着眼前那红着脸、垂着眼,刻意不瞧他的女人,他心微抽。
她又躲他了,又不瞧他了。
他还以为,以为她把自己给了他,应该是因为也对他有情才是,谁知当他试图吐露心意时,她却再次闪避了他。
如今再一细想,方才那一切,有大半是因为他趁人之危。
她不是不曾阻止他,她抓住了他的手,可他太想要她,几乎是半强迫的逼着她,在内心深处,他清楚如果他执意想要,她不会拒绝他。
她不会拒绝,她太渴望得到旁人的认同,她认为没有人会想要她。
可是她不是没人要的,她只是被自己的残疾遮了眼,看不清、不知道,男人们根本不在意她听不见。
忽然间,只觉得慌。
一直以来,他始终认为,她会一直在那间豆腐店,等着他、陪着他,任他高兴来去,他还以为时间很多,他还有机会慢慢靠近,还有时间等她情窦初开,等她为他动心。
可事实是,她不会一直在那里,就算她终于开了窍,喜欢上的那个男人,也不一定是他,届时,她随时都可能会嫁人,会为那个男人生子,同那家伙携手,离开这座城,离开他。
所以,他才慌,才觉怕,才在冲动之下,诱惑她、逼迫她。
他想要她是他的,成为他的。
在她什么都还没想清楚、都还不知道、还不识情爱滋味的时候。
她本就还是他的,早在当年他誓言要为她起楼时,早在他教她识字时,早在她伸手救了他一命那时---
她就应该是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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