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细想便可知晓，一个怪物出生了，但是这个怪物有利用价值，要驯服、要小心翼翼地关押看守、最好还要它未长成年完成工作就死去……
常明瑾升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心头一道黑影闪过，山谷之外囚困着十七人的巨蛇就瞬间勒紧喷出毒火。
“起来。”
幼童闻言，默默转过身，吃力地坐起来，也不太敢抬眼看。常明瑾一掌拍在岩壁之上，将刻咒部分尽数毁去，如此一举倒是让幼童吓了一跳，蹒跚爬着上前来拽住常明瑾裤脚，“咿咿呀呀”整句话也说不清楚。
“滚开！”
常明瑾周身散出魔戾冰冷，幼童吓得往旁躲，却因身上链条已至极限动弹不得。常明瑾伸手抓住那链条，黑石锁上的咒语一触即发，冒出千万丈的符文如丝带般纠缠而上。这一回，常明瑾却是连用方违术弹开咒缚都懒得做了，双掌源力化为古蛇剧毒，将整条锁链腐蚀溶化。
“站起来！”
听得怒喝，幼童颤巍巍扶着墙站起，眼睁睁看着这个陌生人接连毁掉四条锁链，惊诧之下什么也说不出。
“滚出去。”
锁链已断咒术已毁，单其腕上石头锁铐的重量，对混血的强大源力来说应是忽略不计，但这幼童因受长久虐待，加之剩余符咒和油红玉碎块的缘故，仍是虚弱无力步履蹒跚。
常明瑾看得来气，上前一把架起，大步流星往外走。
洞窟出口处，搬运着木龙八骨紧急维修木栅和制作符咒的人一见常明瑾竟携混血幼童走出洞来，当即吓得扔了工具掉头就跑。
“怎么出来了！怎么可能！”
常明瑾一脚踹烂了木栅，扬手一个定影术，使蛇剑将周围人影子全数钉住；随即把那幼童扔在地上，指着那些人。
“你是男孩子，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去，把他们都杀了。”
幼童睁大了眼睛看着常明瑾，似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听不懂吗？他们怎么对你的，你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常明瑾见这小孩儿还是一脸茫然，不愿去想出生至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扳过那脏兮兮的小脸，常明瑾让他双目直视自己，“看着我，看我是怎么做的。”
说罢时，常明瑾一步跃前，抓在一人肩头就将其活生生撕成两半，周围人见此光景几乎是吓得哭嚎四起屎尿齐流；常明瑾拽过那幼童，双手一握将其手脚锁铐碾碎，又将人往前推了一把。
“他打过你吗？”常明瑾指着一个人，一巴掌扇在幼童胳膊上，“这样打过你吗？”见其摇头，常明瑾将此人脑袋扯断，又来到另一人面前，“他打过你吗？”
幼童看了看，点点头，常明瑾指着，“杀了他。”
从小到大，从未出过山洞，从未有过气力，就便是如今这般仅仅呼吸到外界的空气，对于那孩子来说都是完全不能理解的美好。手、脚……或者别的什么东西，触碰到自己时，那个感觉不好受，但是也习惯了。
杀人……不能杀人……不能碰别人……不能随便动……不能……
眼前这个陌生人，眼睛都瞪红了，他不能理解。
常明瑾满是鲜血的手抓在幼童手上，刚想拉着他去解决有苏式那些畜牲，却见他脸上显现出有苏式的金纹，金纹从眉上迅速蔓延开来，由金转红，到身上又化成孔雀绿纹，满身颜色交融混杂，从流光溢彩渐渐变成浑浊污迹。
“啊……啊啊……”
长久以来解读超出自身理解的咒语法门、未加引导的天性，以及离开一直强制压抑源力的洞窟之后……
这个孩子，堕魔了。
赵志德以前只从清末民初电视剧里看到过当铺，没有真的来过典当行，唯一的认知就是有个高高的栅栏高台。
“我姓白，”白掌柜朝赵志德比了个手势，“请坐。”
弹琴的小姑娘颤巍巍地端过茶来，赵志德一看赶紧把茶杯接过来，怕水洒了烫着孩子。
“沧江夜雨……”
“啊？什么？”
“我弹的……沧江夜雨……”
“啊啊！是嘛，弹得不错呢。”赵志德对小姑娘笑笑，“白掌柜，快让孩子睡觉去吧，也别弹琴了，都快一点了。”赵志德坐在当铺进门处的八仙椅上，颇为好奇地看了看周围，与古装剧里是真像啊，所有的陈设都是古典中式的模样，家具看起来还是上好的红木。“现在当铺还能经营吗？我以为大家都是去银行的。”
“当然是……有银行做不到的事情了。”白掌柜冲小姑娘点点头，示意她先去休息。
“哦是吗？我其实还挺好奇的，是什么东西都能当吗？”
“为了经营的话，肯定是收取那些押期到了也能卖出去的东西。”
赵志德点点头，“这倒是，我一直以来最好奇的就是这东西如果当了赎不回来，当铺会把这东西怎么办，原来是转手卖掉啊。”
“是的。但是呢，因为当铺出借的当金一般只是这个抵押品价值的一部分，所以大多数还是能够赎回的，毕竟是开当铺不是开回收站，您说是吧。”白掌柜笑着，“有些人原本有能力达成自己的目的，只是暂时有困难被限制了能力，而当铺的意义，就是帮助人解决这个困境。所以说，如果这个人没有想做的事，只是想卖东西的话，是不会走进当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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