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躲在棉花糖攒成的云后头,交换了一个甜得浸牙的吻,陶京碾了碾连笑细细狭的眼尾,声也给浸得轻软,
他们凑得很近,近得互相之间吐息炙热得能烧人,
但连笑膝头那小孩,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仰着颗小脑袋,他瞪着双黑圆的眼睛滴溜溜盯着他俩不眨眼,
这谁顶得住啊,
连笑火烧火燎着,一把捞起搭人小肚皮上防人着凉的外套,往上挪了半挪,直把那只剩了好奇的眼睛给挡了个严实,
陶京就闷头笑了,也不知在笑个什么劲,
“行啊,”
陶京摸着后颈不大自在挪了下眼,
“行啊,”
“那就试试呗。”
陶京应了。
那连笑那预先准备的计划,那含在嘴里还没出口的话,就全都没用了,就哗啦啦随着这落音跟着摔了个稀碎,
连笑眼发潮,
他下意识吸了下鼻子,
这眼窝子,莫名其妙就浅了,吧嗒吧嗒,连笑开始不要钱地往下坠泪珠子。
惹得陶京慌了神,
“怎么啦?怎么答应了反倒还哭了,”眼帘隔着层雾蒙蒙,看人就虚得慌,连笑又臊又恼,
“后悔了?那我不应了?”
这茬了,陶京还不忘出声逗他。
这人怎么一开口还不带停的?
连笑气急败坏,连笑恼羞成怒,
揽着陶京肩膀,恶狠狠地,连笑一口咬上了陶京带着颗黑痣的右耳廓。
陶京发质偏硬,耳根子倒是软,薄薄一层滚烫皮肉底下,凑近了,细血管都能看到。
耳朵耙,脾气好。
这句俗话,在连笑脑海里兀自转了个圈。
事实证明,前人诚不欺我。
连笑吐了口憋在心坎良久的浊气,他想做这件事太久了,
‘嘶’
这突如其来的一咬,疼得陶京倒抽了口凉气。
“什么毛病啊,跟欧元一个属性的?”陶京好笑地揉了把连笑毛蹭的短发。
还带咬人的。
“我的,”连笑压低了声嘟囔着。
“什么?”陶京没听清。
“我的,”他拔高了点声,又复述了一遍,连笑在陶京耳廓上那枚存在感十足的黑痣边上留下了枚明晃晃的牙印。
执拗着,连笑重复着。
陶京应了,那这就是连笑的了。
不是陶京这个人,而是他右耳廓上的那枚痣。
陶京福至心灵着听懂了,他一颗心酸又软,一戳破了,就汩汩往外涌酸水,涩得发慌。
有实体的物件,才能完完满满,被攥紧在手心里。
连笑偶尔会这样,感情方面,执着于想要抓住式的拥有。但又习惯了求不得,索性就不求了。
难得想要,这开口就生涩,就畏缩。
“好的啊,”陶京顿了顿,压低了声笑了,他把连笑往怀里又拢了一拢,“是你的。”
那小孩吭哧吭哧,一颗小脑袋,跟雨后林子里冒出来的白蘑菇似的,从陶京外套里又钻了出来,
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新鲜空气呢,
他又被陶京按着脑袋顶塞回外套里面了。
毕竟这种情况,两个人就足足够了,到底是不需要第三个作见证者了。
陶京这一应,
连笑,陡然多出位正牌男友来。
要问什么体验?
连笑望着陶京半张侧脸,捧在手里的泡面腾起的热白雾熏湿了他半张脸。
体验就是有点虚。
连笑同他的新晋男朋友,围着咕噜噜一口小奶锅,等水开,
泡泡面。
桌上还有一碗,孤零零敞着口摆着,徒然浪费热气。连笑一把给它盖上了,是陶京的,刚泡好,他刚挑完一叉子,还没送进嘴里,这所里,是又来人了。
派出所总是忙的,
临了下班了、饭点了、正常人该睡觉了,就最忙了,
陶京今个又值夜班,
这个所小,配的人本来人就不多,同事中还有一位,家里那位临了预产期,夜里离不得人,怕出事,那同事夜班欠的空缺,陶京就顺道给顶了。
“反正回去也麻烦,第二天一大早的还得过来,路上也费时间,”陶京把这茬说得轻描淡写,他顺着连笑目光跟着落在了桌上,陶京一顿,把那堆得满当烟灰缸藏到了身后头,他抬手擦了下鼻尖,添补了一句,“哪都能睡的,不影响的。”
陶京这烟戒了能有小一年,但最近又开始复抽了。
量还不小。
这工作觉少,昼夜颠倒,叫上就得上,作息是乱的,困劲一上来,全靠烟顶着。
再来,事杂,烦心。
就好像半下午好容易刚送走一高音小喇叭,傍晚上,又接连来俩中号的。
是俩小年轻,
鬼鬼祟祟着,在门口来了回了老半天,
自以为藏挺好,可惜被夜里顶光搓得扁长的影子泄露了行踪。
直落到了陶京眼皮子底下。
他那碗刚端起来,就又搁下了,盖都没来得及盖,就出门拎人去了。
热气兀自散着。
连笑一把把盖给盖上了。
门口的,是俩小孩,
浑身上下脏兮兮的,
往椅子里一窝,闷瓜葫芦似的,问也不开口,
陶京也不催,登记簿往膝头一搭,就等着人自己开口说话。
催没用,只得是等。
到底是小孩,嗫喏着,嗫喏着,肚子比嘴诚实,肚皮一扁,咕噜噜响得震天,隔着半面房间的连笑都给听了个清楚,
俩小孩眼神幽幽,望着连笑端着的泡面,都快泛绿光了,
勾起了连笑那难得的愧疚心都起了,
一搭,一磕,连笑连着陶京的那碗一起摆到了那俩小孩身前。
但没等人手碰上,连笑又把碗挪开了,
“先说吧,”连笑幽幽开了口,“说完了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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