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瑟蹲在外面看蚂蚁搬家，沈天说的话一字不落的通过兔子石头传达给自己。除了自己不知道的那些，沈天所描述的所有事情几乎都是原样，一个字不差。
纤长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捏了捏两腮的肉。沈天应该是见过自己的，只是现在没戴着面具，他没认出来。
“要是早认出来估计早就掐起来了。”
莫名烦躁，手上的枯枝被戳断在地上，吓得蚂蚁四散逃窜。
原石几乎就是另一个自己，每个顶级都会有。他能感受到贴着沈世稀那块石头上传来的隐忍和巨大高压，马上攒够一大盆，劈头盖脸朝他砸下来。
“哎……完喽。”
知瑟掸掸衣服上的新褶，瞅着不远处走来那个恐怖姜饼人，影子被灯光照的又细又长，这地方破败，加上他面色不善的样子，很有厉鬼索命的架势。
来人手里攥着红绳，扔进自己怀里。
“石头，还你。”
至此一句话，王恩山开车送两人回去，沈世稀沉进车里，一言不发。
打一顿骂一顿都好，这阴晴不定不说话才让人最没安全感。知瑟偷看沈世稀好几次，无形的绝缘体立在两人中间，越来越厚，气压也越来越低。
王恩山在前头看着知瑟各种小动作，轻咳两声。
“兔子面具的那个人就是你吧？从你出现之后，壁烛都没告诉过我们你的具体身份。我能不能替沈部长问问你，像您这种级别的人物，留在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知瑟张口欲语，这话说的他很不痛快，明明是自己想知道还要冠上别人想知道的意思。他的眼神第二十七次飘到沈世稀的脸上，那双漆黑的眼睛正紧紧盯着自己，不带丝毫感情。
叛逆的抬杠内容到嘴边又咽下去。
“要解药也是原因。”
“别的呢，还有吗？”
“想弥补自己看管不严犯下的罪，收拾好烂摊子，也是原因。”
王恩山笑了，“为什么选择我们沈部长？弥补这一切很多种方式，你是异种，单独行动一定有你的解决办法。”
视线穿破了无形的绝缘墙，从左侧座椅上拉满了弓对准知瑟的太阳穴，一层冷汗从毛孔里密密麻麻渗出来。
沈世稀在盯自己，他在等自己的回答。
知瑟被这眼神挤的浑身不自在，扭过头去，只言未语。
-
夜已过大半，除了对夜生活即为热爱的情侣挽手散步，星空对饮，已经无人再在宾馆外欣赏夜景。
王恩山开车消失在擦黑的天边，沈世稀带着冰棱子的眼神直戳戳扎向知瑟。暴风雨该来还是要来的，早晚的问题罢了。
“我就知道你要生气……”
“知道还不说实话，你根本搞不清状况。”
“事实就是这样，你们的谈话我都听见了，我承认我有罪，我瞒着你我骗你。”
沈世稀拽上知瑟的手腕往宾馆里拖。
“哎呀，那不是一开始跟你说那么多我怕你接受不了嘛！你松开……弄疼我了！”
“如果你躲开就永远从我眼前消失。”
知瑟忍着疼，闻言噤声。
一路拖拽到房间，沈世稀单手刷卡进屋，左手还拉着他的胳膊，没有松开。
“小饼干，咱们有话慢慢说啊……”
摔门声巨大，知瑟还从未见过沈世稀如此情绪外露的样子，灯光照射的黑影很宽。沈世稀长高了，身形跟自己差不太多，压迫感排山倒海的往自己身前推，不知不觉双腿碰到床边，知瑟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那个……”
小饼干没有停下的意思，黑影在自己头顶前笼罩，咫尺距离的黑色眼睛里映着一片橘红色的光。
感觉……要被吃掉了。
“躲啊，你想躲开我肯定抓不住，怎么不躲了？”
“我怕放电会伤到你……”
“瞬移，你不是最擅长这个？”
小饼干离的太近了，侧过头去呼吸直往耳朵上喷，知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也不是不想用，从很早的时候知瑟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要沈世稀一离的自己特别近，瞬移这种东西根本就用不出来！除非是以逃命为目的，以躲开“小饼干”为目的自己就像个没了异能的废柴。
压迫感很强烈，并不是自己不躲，而是躲不开啊……
头已经贴在床上了，知瑟很识时务的放弃抵抗。
“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异化体是什么了。”
“本来不确定，现在知道了。”
“是什么？”
沈世稀眯着双眸，橘红色的灯光在眼中聚成一团不会跳动的火。
“我凭什么告诉你？”
“那你能不能先起来啊？你在我上面我喘不上气。”
“这叫天性压制。”
天性压制在异种里并不是罕见存在，比如老鹰会捕食禽类，二者异化体只要足够靠近，一方就会有很强的压迫感和恐惧感。但跨等级是无用的，就好像低级异化的鹰不能给高级异化的鸡造成任何心灵伤害。
“兔子本来就是弱小的，也就亏我是个顶级……仗着你也知道自己是顶级血脉欺负我？”
“刚刚，为什么不回答？”
“我不是答了吗，还让我说什么？”
沈世稀的眉毛疙瘩越拧越重，兔子被吓得哆哆嗦嗦。
“我身体里的山茶花怎么来的，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妈妈祭坛之脉断裂的事，我没想到她是为了保你才毒素暴走的。人类和异种结合的先例确实没有，我也对这事没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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