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道,A省伞渊街近期发现多起尸体,目前警方正在展开调查,请各位游客在特殊时期远离……”
落地的纱帘裹着风和阳光直往屋子里掀,山茶躺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犯起困来。电视机还在孜孜不倦的做着播报。屋里两个孩子在厅里跑闹玩耍,看见妈妈在休息,急忙叮嘱弟弟噤声。
老大去关窗户,老二拿了个毯子,小心翼翼盖到山茶的身上,顺便往妈妈怀里蹭了蹭。
“嗯……”
“妈妈,你不舒服吗?”
头昏昏沉沉的,是有点不舒服,山茶亲了亲眼前的小可爱,揉了揉他的头,“颖中乖。”
颖林关好窗户,听见敲门声,急忙跑去开。沈天一脸喜气的从外面回来,抱起自己的大儿子先亲了一口。
“想爸爸没有?”
颖林红着脸蛋不说话,被沈天的胡茬扎的咯咯笑。山茶被颖中拽着跑过来,沈天赶紧迎上去。
“身子不方便就别走这么快,我给你买了酸枣糕,昨天不是说想吃来着?”
轻微的咳嗽声从山茶压抑的喉咙里细细传出,从怀孕以后,山茶的身体时常会闹一些小毛病。颖中拽了拽沈天的袖子,“妈妈今天一直在睡觉,好像没什么精神。”
电视里还在报道伞渊街屠杀的事,整个城区都封了。山茶瞧着揪心,一股酸水直往上翻腾。沈天赶紧把电视关掉,抱起老婆去里屋休息。
“别总看那些杀人死人的东西,你本来就不舒服,心里再受电视影响,对你对孩子都不好。”
纤长的睫毛下盖着满满的担忧,山茶的心情并没有因为关了电视好上一点。
“伞渊街的事像同类做的,但我们同族的头领看管很严,一般不会出这种事。”
“世道不太平而已,别多想了,听话。”
沈天的关节茧子很厚,这揍人一拳打掉半条命的手掌用最轻最轻的力气握着山茶的小手,生怕自己的茧子蹭疼老婆。
“可是我救治的那些人不能消除他们的毒素,他们很可能已经出现了身体上的变化,我怕这件事是他们做的,而我成了制造凶手的恶魔……”
“这话我都听了不下一百遍了,肯定跟你没关系,人类不会自相残杀,相信我。”
-
人类不会自相残杀。
盖满一片白布的尸体横在医院的太平间里,王恩山这两天又的不了清闲,啃了一口的馅饼在太平间的冷气下被冻的梆硬。
沈天一口烟抽完,扔进垃圾桶,戴好鞋套穿好衣服,跟着王恩山开始了伞渊街尸体调查。
“哎……信个鬼啊,我都不信。”
“自言自语什么呢?”
“没什么。”
沈天不懂解剖,就是觉得尸体这个味可够冲的,停尸间熏得人头昏脑涨。
“怎么一时兴起来看我解剖了?”
“想从你这找个答案。”
“什么答案?”
尸体上乱七八糟的窟窿从内脏里扎出,就像胃里长了个横冲直撞的刺河豚。
“这都是案发现场的尸体?”
“是。”
又一具胃部长刺扎穿身体的,这东西比胃部大多了,根本就不是能吞进去的东西,王恩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小心翼翼的从尸体皮肤上把刺球剥离出来,送去检验。
“嫂子最近还好吧?”
这反人类的虐杀看的沈天出神,王恩山问了两遍他才有回应,“……不太好,明天想带她来这做个检查。”
“孕检都跟着做呢?”
“做呢,检查结果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她最近神经紧张,做恶梦,还总爱胡思乱想。”
取出刺球,尸体查验过已经没有别的问题了,王恩山拿出月牙一样的弯针,在缺乏弹性的肌肤上穿来穿去,手法很娴熟。
“胡思乱想?嫂子不是看不开事的人啊。”
“她总是担心伞渊街的案子和同族有关。”
月牙针停在半空,王恩山收好线尾,将连接着尸体的线剪断。伤口的缝合平整漂亮,Y字开口从两侧锁骨笔直交于胸口,一路向下延伸。
一件属于死人的马甲,以皮为衣。
“所以……你来我这就是想让我告诉你这人到底怎么死的?”
“或者是不是被普通人类杀害的,我回去告诉她,也好让她放心。”
王恩山按照编号将尸体推进对应的冷藏箱,调整温度,扯下手套,关灯出来。沈天还站在停尸间里等着王恩山的回话,漆黑和外面通明的灯光,照的那张如刻的脸半阴半阳。
“如果你不想说谎,就别告诉她明确答案,不然她会一辈子活在自责中。”
-
门被关着,烫手的门把烧的木板噼啪崩裂,山茶的哭喊声和反抗声穿耳欲聋,两个孩子在卧房外瑟瑟发抖。
“跟我回去!”
“你放开我……我不能走!你会杀了我的孩子,呜呜呜……这是我第一个孩子……”
“你这个孩子不能要!人类和同族生的孩子是残次品,他会死在你肚子里!”
“我……我把我的根给他,我帮他控制毒素,我会让他和正常孩子一样长大……”
脆响从门内传出,哭喊声骤停。
“妈妈!嘶——”
门把烧的通红,还未触及到本体,夸张的高温已经点燃了木门。
“哥哥……”
“赶紧报警,然后给爸爸打电话让他回来赶紧救救妈妈!”
“你干什么!”刚刚安静的门内再次响起山茶惊慌的嘶吼,木门被炸飞,那滚烫如烙的圆形门把横飞出去,撞在颖林的胳膊上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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