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烛一脚踹开门,看见沈世稀曝尸似的躺在床上,稍不注意左脸一阵冷风,眼熟的耳朵被知瑟扔到了脚边。壁烛瞄了一眼似乎并未有动作的知瑟,弯腰把耳朵捡起来贴回去,伤口正在肉眼可见的消失,直到恢复如初。
“愈合快不代表再生快,下次换个见面方式,也让我感激感激你。”
“给你换颗头怎么样,乌龟王八随你挑。”
“哼。”
床上的人脸色很难看,不过知瑟觉得这双盯着沈世稀的眼睛更难看。他闪到沈世稀床边,给壁烛的目光做了隔板,苍蓝色的眼睛里也烧起一团红色的火焰,拧起的眉毛疙瘩显得整个人戾气颇重。
“出去,我没耐心了。”
“我是去是留,没有小兔崽子说话的份。”
一道蓝色的闪电从地上直冲而起,凝实的高压在空气中冲开了伞状,直逼壁烛的眼睛。可壁烛狞笑刚起,蓝色闪电回弹向床上的沈世稀,连人带被子抱去一旁。后脚刚刚离开,那床上的天鹅绒单子被炸的四分五裂,扬了满天白雪。
“如果现在的你这么窝囊,不如把巫行镇也交给我吧?有软肋的人是做不好领导的,这种拖油瓶早晚成为你的绊脚石。”
知瑟惊魂未定的喘着气,怀里的人跟娃娃似的一动不动。拖累吗,有一点吧,小饼干实在是太脆弱了,壁烛随手一指都能让他永远从世界上消失。知瑟没有说话,手里却越护越紧。
“死兔子,他是沈氏集团的三少爷,沈天是生意人,能答应你俩在一起?你怕是做个情人都不够格。”
“我喜欢他,跟他无关。”
“难道用你那卑微的异化体……”
“住口!”
“卑微的异化体”戳到了知瑟的软肋,怨恨和愤怒震的整个楼的水晶灯应声炸裂,刚刚还梦幻如宫殿的大楼霎时间变成了上个世纪流传下来的灵异故事冒险地。
壁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离开之前好像交代什么知瑟也没应声。“卑微的异化体”几个字无限在脑内重复,知瑟的耳朵里像是被灌了香油,外面的世界好遥远,听不清。
他把沈世稀放到另一个床上,盖好被子,今晚没有月亮,只有紧急抢修酒店灯泡的工作人员,一个屋子一个屋子的送去暖色的手提灯。他收拾好屋里被炸飞的鹅毛,一片又一片,直到最后一片被捡起来,天也亮了。
乌玛瑙终于随着太阳的升起揭开了面纱。
“知瑟?”
小饼干醒了,知瑟抛开手里的鹅毛,赶紧奔过去看,“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想喝水吗?我去给你倒,要不要洗澡?”
“你的眼睛好红。”
一把刀子好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咽也不是不咽也不是,割的人难受。知瑟别过头去揉了揉,隔着被子拍了沈世稀一巴掌。
“兔子的眼睛不就是红的吗?”
“……谢谢。”
“这就完了?”
“你想要什么,我都满足你。”
知瑟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沈世稀眼看着他又把话憋了回去。
“没什么,我出去买吃的。”
沈世稀想起昨天回来后知瑟把自己扔进浴缸里的事,才反应过来手机还在兜里,一个激灵翻身下床,脊柱传来的疼痛让他又瘫回了床上。
“我的腰……”
“你还是躺着吧,要什么我给你拿。”
“手机昨天进水了吧,我看看还能不能打开。”
广告说是防水的,不过迷迷糊糊记得昨天的状况,水量比较大,不知道这个手机还撑不撑得住。知瑟从已经烘干的衣服里拿出沈世稀的手机,本想递过去,但刚刚既然说能不能打开,不如他先看一眼,坏了正好拿去修。
于是沈世稀脑子清醒过来,下一秒就觉得天塌了。
屏幕是亮的,可以打开,但那个壁纸,自己好像用的谁的照片来着!
“知瑟!那个,手机快还给我我打个电话,今天请假,晚了要扣工资了。”
知瑟盯着手机屏幕,似乎没有听见沈世稀的催促,直到屏幕黑屏,一张和屏保里一模一样的脸倒映出来。
完了……
沈世稀想死。
“知瑟,那天晚上……”
“哎呀不就是一张照片嘛!”知瑟把手机抛给沈世稀,很随意的撩了撩头发,“我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巫行镇里我的画像还能卖钱呢。怎么,你也考虑做一下照片生意?”
沈世稀拿过手机,顺手把这玩意塞进被子里,“我不想拿它卖钱。”
“也对,你不爱做生意嘛,走了走了,一会我带吃的回来,你好好看家。”
关门的声音有些急躁,今早的气氛很奇怪。沈世稀又从被子里把手机拿出来,那张好看的睡颜每次见到心里都会平静很多,可平静之余还有一点点心跳加速。
“不想给别人看。”
后腰有些疼,一直连到颈椎,沈世稀揉了揉自己的脖子,似乎摸到了肉皮里什么奇怪的东西。
沿着颈椎,到胸椎,再到疼痛感最强烈的腰椎,那是一根依附在骨头上的管子,每一节都卡在脊椎骨的顶点上,想起上次知瑟说自己的后腰上有一朵山茶花,沈世稀用手机照了照,根本没看见任何东西。
“这是什么……异化体吗?”
和异种打交道也有好几年了,沈世稀还没见过这种异化体,倒像是寄生在脊柱上的某种生物,以前体检从没发现过自己的身体有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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