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眼睛和吝啬的瞳孔在较为昏暗的毒素储存室里颇为扎眼。
“你来干什么？”
扣紧盖子，沈世稀把刚刚拿下来的毒素瓶放回去。壁烛在这不方便“工作”，沈世稀佯装对毒素瓶进行标记，记录数据，眼尾一直扫着这个红毛是不是有别的动作。
他也不走，对沈世稀准备的那一堆试管兴致缺缺。
“知瑟那么傲气，怎么会跟着你这么个失败品？”
“我跟你的关系没好到谈心的地步。”
“你不欢迎我？”
清冷昏暗的光照在壁烛的身上，总有种火焰虚晃在他身侧的错觉。
“知瑟先生的名号，你问过他由来吗？”
“我不会问他不想张口的事。”
壁烛似乎没听见沈世稀的话，只是走到他身边，大臂拦住沈世稀的脖子，凑到沈世稀耳边跟他说话，壁烛的身上烫的人哆嗦，隔着衣服贴着脖子，很不舒服。
“知瑟可是个魔头，不然巫行镇也不会由他来做主，希望你不要玩火自焚，劣种。”
壁烛的手臂肌肉很结实，臂弯卡着沈世稀的脖子，像捏着小鸡一样，皮肉的灼烧感越来越强烈，嘴唇也被热气哄的裂了口子，身体里的水分在一丝一缕的流失。
壁烛玩够了，松开胳膊，吹着口哨溜达到毒素柜前，随意拿了一瓶出来晃了晃。沈世稀捂着脖子，从玻璃柜的反光处能看到大片被烫红的皮肤。
“你身上有知瑟体内毒素的味道，我以为这个死兔子跟你交换了同体连心，烤了你这么半天他都没过来，看来是我误会了。”
知瑟的毒素？
沈世稀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那一管高浓度的毒素提取注射器果然不见了。
“找这个？”
“还给我！”
“真让我还给你？”
毒素还有用，虽然可以再次提取，但这种浓度，又是顶级的毒，坚决不能落在壁烛手里。如果被他们拿来制造异种，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沈世稀伸手去抓，但壁烛身手敏捷，到不了知瑟那种近身搏斗的级别，根本碰不到壁烛的人。
“我问你最后一遍，你要不要？”
“有种你别动，把它还给我。”
戏谑的笑爬上那张讥讽嘴，吝啬的瞳仁猛的瑟缩了一下，抑制不住的激动和狂喜在壁烛的脸上炸开了花一般的盛宴。他一把拉过沈世稀的胳膊，单手锁住沈世稀的手腕。
“你说的，可没得选了。”
落下的短小针头带来的刺痛是细微的，冰冷的地面上被抛下的针管里已经空空如也。
“还给你喽。”
-
紫色的编织窝里放着一团毛色发亮的白绒球，球球有节奏的起伏着，似乎睡的正安稳。可这节奏规律的呼吸没持续一分钟，两个粉色的耳朵从编织窝里竖了起来，小东西探了个头，飞快消失了。
沈世稀身上的雷兔子，几乎感受不到沈世稀本身的心跳。项链不可能被摘下来的，知瑟一路狂奔闪现，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
能去哪呢，如果不在自己的办公室，应该就是储存毒素的地方。这些东西是秘密进行的，知瑟怕说出来给沈世稀招惹祸端，赶紧趁着人少的时候偷瞄了一眼毒素储存室的位置。
“地下十五东侧第三间……”
屋子里开着细微的廊灯，一片漆黑，隐约看到一袭白衣，沈世稀死了似的的趴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小饼干！小饼干你醒醒！”
呼吸还有，很微弱，心跳也是细若游丝，无论知瑟如何摇晃，沈世稀都没有转醒的迹象。他身上极烫，尤其额头，一层一层的裹着冷汗冒起白雾。那熟悉的新鲜毒素味道，从蒸发的冷汗中丝丝缕缕飘到知瑟的鼻子里，还有一旁被丢弃的针管，苍蓝色的瞳孔猛地瑟缩。
是自己的毒。
寻常异种都没尝试过注射顶级毒素，更何况沈世稀这个半吊子异种，稍微大点的伤口想愈合都会留下痕迹。
“小饼干，小饼干你醒醒，你别睡觉。你快死了，想办法救救你自己啊！”
对了，解药，可是……顶级异种的毒素解药，小饼干还没研究出来呢。死马当活马医，要不就试试二代隔断药，反正干坐着也是等死。
知瑟一把抄起沈世稀的膝窝，连他都能感觉到的烫手温度隔着衣服顺着大臂和前胸，直往心脏里钻。
“我带你去问王恩山要隔断药，别睡觉听见没有！”
这句话仿佛打了强心剂一样，怀里的人心脏猛的咯噔一下，声音之大连知瑟都听见了。
“别去找……”
“还不去？你都快熟了！”
“回……酒店。”干裂的嘴唇即使如此轻微的动作都扯的鲜血横流，“我的血，快干了……”
知瑟横牙一咬，直往酒店的方向奔去。
这一路时间很短，知瑟的袖子已经被熏的焦黑，贴着沈世稀的胸口更是烫出了泡，沈世稀的面色越来越不好看，明明体温高的吓人，脸上却一片惨灰色。仿佛水泥铸的娃娃，没有丝毫血色和生气。
“你不会是让我跑回来给你找个凉快地方埋了吧？！”
“凉水……进浴缸……”
沈世稀的嗓子几乎失声，张口冒烟，内脏仿佛已经烧起来了。反正都这样了他说什么是什么吧！知瑟把沈世稀放到浴缸里，连衣服带人，开水浇了他一身，大量的高温蒸汽差点熏伤知瑟的脸，碰到沈世稀身体的手更是起了一连串的水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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