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燥热起来。
糕点的甜味顺着新开的那家店铺席卷到镇子里，裹着滚烫夏风，混着烤炉里焦糖的味道，带来了伞渊街又一大批游客。
彩色的星空棒棒糖，在阳光下闪亮的晶体糖霜，微微焦黄的鸡蛋仔，裹着厚厚奶油和饱满草莓的可丽饼，还有夏季特别推出的蓝莓冰激凌，爆珠香草茶。
“沈氏集团研究中心的大楼好像是转让出去了吧。”
“是，昨天我路过还看了一眼，整个楼都空了。”
“真突然啊……”
鸡蛋仔刚刚出炉，服务生一边叮嘱小心烫，一边把印有“丝味特”标志的塑料袋递出去。
“那边两份冰激凌也是我的，麻烦了。”
黑色衣服的少年拎着满满两兜子甜点，老远看见公园深处躲在树后偷看的绿眼睛奶娃娃。少年压了压帽子，观察左右无人，这才把口罩摘下来。
“稀哥哥！”
今年可真够热的，出个门跟蒸桑拿一样，沈世稀喘了口气，把奶味的最小盒冰激凌递给茂灵。
“白天不许出来，让人看见你怎么办？”
“最后一次嘛，知瑟叔叔老不让出来，都要憋死了。”
这种情况几乎每隔两天都要上演一次。
茂灵吃不坏肚子，从刚入夏沈世稀带来第一份甜品开始，这个小家伙的胃里装的就都是冰激凌和奶茶了。今天拎着一兜子新甜品把茂灵送回家，金书见状差点拎着棍子把茂灵揍一顿。
虽说沈世稀在巫行镇待着很和平，其他住户也见面问好，大家就像邻居一样。可金书每次见沈世稀，眼神里羡慕嫉妒恨都是藏不住的，自己儿子胎生的同体连心给外人就算了，怎么还粘着这个废柴。
“茂灵，你又花人家钱，你不知道他现在无业游民吗？还要这么多。”
两大袋子确实都是买给茂灵的，沈世稀放下甜点，点头向小愈打了个招呼，转身要走。
“稀哥哥！”
茂灵把吃剩下的冰激凌往金书怀里一塞，冲过去保住沈世稀的小腿。
“你们要走了吗？”
“嗯，该出发了。”
茂灵捏着沈世稀裤管的小手没舍得松开。
“那你们早点回来。”
-
巫行镇不比外面，始终四季如春，自然也凉爽许多。知瑟正按照旅行清单上的东西整理箱子，见了沈世稀，招呼他试试面具。
“你要的面具，还没定型呢，看你需要一张什么样的脸。”
面具是素白的，手感很好，轻盈而坚固，沈世稀拿在脸上比了比，掏出一张证件，想象出那张脸的样子。
“上次就想问你了，面具都是你自己做的？”
“不是，找胡烈烈做的。”
“四单元的那个小姑娘？”
知瑟盖好行李箱，看着沈世稀证件上更改的信息。
“杜杨？名字倒是挺好，就是这张脸……”
眼睛像是报纸上戳了俩窟窿，鼻子嘴巴跟随意做泥雕甩上去的一样，皮肤也不好，麻子上长的这张脸，可能是开天辟地的时候受了伤。
“……跟开玩笑似的。”
“自己捏的，证件主人本来是个帅哥，我不想引人注目。”
知瑟想说你自己捏的脸也挺高调的，但是沈世稀手里的面具已经开始变化样子，这话就没继续往下接。
面具想好样子就不能更改了，戴在脸上找不到缝隙，手感跟真的皮肤一样，只是不管怎么捏，自己的脸都没有感觉。耳后的小钩子轻轻一掰，面具会恢复原状，确实方便。
-
下午三点半，A省国际机场。
机场里此起彼伏的惊呼和卧槽像浪花一样在人海里一浪接一浪。
知瑟戴着墨镜也遮不住他逼人的美貌，相比旁边那个，看一眼，简直是有杀伤性的啊！跟着知瑟这么大一个美男子，丑陋被放大了无数倍，“杜杨”这张脸本想丑的低调，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失败了。
几个小姑娘喘着粗气捂着胸口，这对比太强烈，左右眼颜值差太大，心脏跟坐过山车似的，低谷山顶低谷山顶，失重感很强。
“是明星吗？”
“没见过，带的助理也太……”
“哇怎么能丑成这样，就像猩猩没进化完全啊。”
“丑的不符合逻辑，太生硬了。”
知瑟没忍住，笑的眼泪乱喷。“杜杨”让知瑟低调点，知瑟听话，带上口罩，赶紧平复一下心情。
等待登机的时间很漫长，沈世稀实在受够比正常相貌还引人注目的面具，打算在认证之前都先收起来算了。
机场的饮料柜里有咖啡，还有碳酸饮料，他热的够呛，机场里冷气再足也不如冰可乐来的爽快。
只是这的冰镇可乐里没有冰。
相比美的太耀眼，丑的有特点更有话题热度。沈世稀摘了面具，戴上口罩，扣好帽子，走过去顶多有人回头看看背影，再也没人吵吵了。
待机休息区人不算少，沈世稀坐在知瑟旁边，拿了一份马迩嘉的地图看。要说这个城市不大也不小，线索少得可怜的情况下，光转也得两个月。
“有头绪吗？”
沈世稀摇摇头。
“实在找不到就当是出来双人游了，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咱们时间并不充裕，沈氏集团大楼里已经没有仪器了，凭我自己弄不到器械和药品。上一批新做的机子没来得及用，茂灵就走了，不然二代隔断药制作还是有希望能成。”
知瑟摘下墨镜，理了理额前的刘海。
“你想救小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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