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白天刚来过的墓地,因为晚间没有灯光,显得鬼气森森。矗立在地上的墓碑在黑暗中像蹲在地上的人,蜷缩着身子,把头埋进双膝。
并不是完全没有灯光的,知瑟带着沈世稀走到山茶在的那一行墓碑处,两个手电筒在熟悉的位置晃晃悠悠,粉色的裙子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沈世稀脚底发沉,仿佛熔化了水泥浇筑的墓地,踩进的沼泽里缠绕着难以割断的水葫芦。
“如果异种入侵的事你实话实说,试验品被带走了,我相信传到你父亲耳朵里的话就会是支援你,事情也不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
我不看好沈天,也不是不允许你善良,什么都是双面的,保护一方必定伤害一方,上帝都做不到完全的公平,除非你比上帝还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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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我好怕啊,你快点找。”
“废物东西,你多下手帮我,我能这么费劲吗,开个棺材把你吓的。活人敢偷,死人不敢偷,不就是一堆烂骨头?”
地上已经一片狼藉,规整好的土地现在被翻的像吃了几天外卖都没扫地的脏屋子,开棺的工具一应俱全,扔在小土坑外面。段小茗拿着改锥,戳了戳腐烂的骨头,严重的纤维化,就像脆皮的蜘蛛网包了一层又一层,大腿骨轻易被改锥戳的粉碎。
“女儿,帮我把手套拿过来。”
晚上的风顺着墓碑的缝隙一层刮过一层,风掠着墓碑的边角,像白色的丝纱摩擦出的声音。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四周这种声音围得满满当当。段小茗抬头,觉得晚风有些冷,没在周围看见齐童。
“死丫头,跑哪去了。”
段小茗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转身去寻找,没成想撞上个穿了一身黑衣的人。白光从身侧招呼过来,清脆的耳光声扇的气势恢宏直冲云霄,整个墓园回荡不息。
女人被打蒙了,一屁股坐在土堆上,歪着头,口水从一侧流出。好不容易转了转眼球,黑衣服的人身后又窜出一条金黄色的蟒蛇,张开血盆大口冲她的双眼戳过来。
“别杀,我有话要问她。”
金黄色的蟒蛇闻言,吐了吐蛇信子,缩回身子,把缠晕的女孩一尾甩出。段小茗看见女儿吓翻的白眼,因为害怕尿湿的裙子还在滴着,自己更是腿软的站不起来。
蟒蛇凑到沈世稀耳边,“还留着?”
“带回去吧,我有话问。”
“那你呢?”
沈世稀卷了卷胳膊,右手的掌心有些发肿发红,刚刚那一巴掌是气急了打下去的,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现下还有些发抖。
“我收拾好墓地就来。”
他蹲下身子,把棺材盖回去,板子很沉,硬拉拖拽极费力气,起棺的手法又粗糙,边缘被摩出不少木渣,沈世稀的手被戳的生疼。
蟒蛇立起身子,化成人形,摘掉脸上的蛇头面具,知瑟拽了拽沈世稀的胳膊。
“我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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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稀回到酒店,已经是早上五点了。双手被木头扎了几个刺,问前台要了一根针,拿火烧了,面无表情的挑着。
段小茗和齐童一边屋子放了一个,母女二人一个比一个捆的像粽子。沈世稀一张口,语气冰冷,屋子像降了几个度。
现在屋子里的这个,是段小茗。沈世稀发现捆绑这东西还真是适合这个女人,放开了跟个疯狗一样,让人没有安全感,还是捆着顺眼。
“你们在哪里接受实验,谁给你们打的针。”
段小茗半边脸肿的像塞了个橘子,说话的声音也不太利索,门牙掉了一颗,另外一颗也摇摇晃晃了。
“说出来,会死的……”
“你不说,现在就死。”
段小茗看了看沈世稀身后床上的蟒蛇,围着沈世稀的腰绕了一圈,把头搭在沈世稀的肩膀上,吐着信子盯着自己。
“可爱的本体在这种时候就特别吃亏……”
知瑟偷着跟沈世稀说话,用不让女人听到的音量,沈世稀没回答,但作为回应,伸手摸了摸蛇的头。蟒蛇打了个激灵,又在沈世稀身上绕了个圈。
段小茗害怕了,像个会哆嗦的粽子。
“说不说?”
“说说说!我说……我因为盗窃杀人,被判了无期。前年有人来接我,让我先打针,打了针就能离开监狱。这种好事我哪能放过啊,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针是干什么的,稀里糊涂就打了。
本以为能获得自由,没想到出了监狱进了地狱,我那个屋子,几百号,都是因为这样那样的罪进来的,哪的人都有。我是个扒手,就想撬锁逃走,在外面听到了沈天这个名字,还有‘软土’这个组织名。
可是我逃跑没有成功,我女儿也被抓了进来,我知道他们外面关系网庞大,就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其它的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真没有了?”
蟒蛇从床上爬下去,绕着女人转了两圈,女人抖的绳子都出幻影了,再也没说出什么来。
“城市呢,口音呢?”
“哪的人都有,我怎么知道谁的口音是本市的啊!”
几番恐吓无果,这个女人是真问不出什么了。沈世稀起身打算去另一个屋子问问小的,段小茗一着急,移着身子追过去,摔在地板上。
“我也是为了救我的女儿,鬼迷心窍了,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不是真的想去挖你母亲的墓……”
屋外的阳光斜照进来,段小茗丑陋的身躯在地板上如蛆虫般扭动,投在地上的影子遮盖了大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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