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休一次假,回来竟能撞见你,咱俩还真是有缘。”那人边说边摸出烟来,“刚才上楼见有人守在门口,我就猜到是你,也只有你能进这房间。”
我微笑,“你知道得挺多啊。”
那人架起一条腿,咬着烟冲我笑,“比你多。”
我用右手指指左边床头柜上的水杯,“麻烦帮我倒杯水。”
那人起身倒了水,递给我,又坐回去,“我叫宁申,八年前我们一起被绑架过,你不记得了?”
“咳、咳咳——”
“啊,不好意思,你先喝水。”
谁他妈还有心思喝水!
不过咳几下,生生疼出一身汗,我抬手按住左肩,靠在床头看他,“是你?”
宁申笑说:“原来你记得,我还以为你失忆了呢。”
我上下打量他,这人活脱脱一兵痞子,形象气质哪怕与当年那斯文清秀的少年有半分相像我也不至于认不出来,“你整容了?”
宁申按着胸口,“整了这里。”
我:“……哦。”
“当年郭正帅为什么选择带我走,你难道不好奇?”
我低头看自己左手,手背上留着输液贴,我这会儿更好奇自己睡了多久。
“我和他的关系,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抬头看他,“你和他是什么关系,这事早就和我没关系了。”
宁申笑笑,终于拿出打火机点燃那根一直咬在嘴里的烟,“那两年里,我找过你很多次,可惜你爸不让你见任何人。”
我揪紧被面,呼吸变得沉重。那两年……那是我最不想忆起的七百多天。
宁申突然用拿烟的右手指我左肩,“也是这里。”
我茫然,“什么?”
“那天他将我带出去交给他哥手下,扭头就要冲进去救你,他哥拿枪指着他,说敢迈一步就开枪,你说他傻不傻,当时那种情况,他若进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死,要么你俩一起死。”宁申突然笑起来,伸手掐灭了烟,“抱歉,忘了讲重点,郭正帅之所以选我,是因为他欠我一条命,并不是喜欢我。”
我愣愣看他。
“至于当年只有11岁的我是如何从一个亡命之徒手中救下的他,具体过程你可能不爱听,我也不是很愿意讲,你只要知道郭正帅曾把你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就好了,当时没能救你,实在是身不由己。”宁申又拿了支烟点上,深吸一口,“当年知道你没参加高考,他不知道有多自责,枪伤还没好,半夜偷跑出去看你,被你爸拦在门外,在雨中跪了一整夜。”
“他一心想着报仇,他哥怕他出事,就设计将他送到国外,等他回来,你都已经找新男友了,哎哟你不知道,他气得呀,差点拿枪轰了他哥!”
我扭头看窗外,轻轻叹气,“我还真不知道。”
宁申也叹气,“所以说混黑道一点都不好,出门吃个饭都得带保镖,今天你砍我明天我砍你,你绑我的人我也绑你的人,来回往复,折腾不休,你说这么危险的工作,哪个正常人愿意跟他,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我问他,“你是正常人吗?”
外头有动静,宁申起身,笑着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真不巧,我打娘胎里出来就不正常。”
几乎是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房门砰地一声被踢开,因为力道过大,门板重重甩到墙上又反弹回来,被来人拿脚尖抵住,顶了回去。
啊,这败家玩意儿,这门看起来就很贵啊,踢坏了要赔的!
季崇衣摆带风大步走进来,“别人的床睡起来如何?”
“不,不如何啊,没有你的手臂当枕头,可不习惯了……哎,你干嘛脱我衣服,有话好好说,人看着呢……”
季崇三两下解开睡衣扣子,“没人。”
我偏头看他身后,还真没人,宁申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
“啊,轻点轻点……”
“疼死算了。”季崇咬牙切齿,“这么不让人省心!”
见他眼睛都红了,我忙用完好的右手揽住他脖子,拿脸蹭他,“骗你的骗你的,其实不怎么疼。”
“真的?”
“真的!”
季崇伸手往我左肩轻轻按了一下。
“啊!”
季崇脱下大衣将我裹住,“小骗子,回家再收拾你。”
最后到底有没有收拾,我并不清楚,因为还没出房间我就在季崇怀里睡着了。其实在宁申故事讲一半的时候我就困得不行了,可能是失血过多,没办法,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不就肩膀上被穿了个**,至于这样?妈哒,真的太丢脸了。
更丢脸的是回家后还发了场高烧。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再次醒来见季崇坐在床前,眼里有血丝,下巴有胡渣,憔悴万分的样子实在令人心疼。
“你……”啊,喉咙好疼,我皱眉,“我……”
“别说话。”季崇起身倒了杯水,小心扶我坐起。
就着他的手慢慢喝了小半杯水,整个人感觉舒坦了不少,我停下喘了会儿气,又将剩下的水喝光,这才一脑袋扎他怀里。
季崇轻轻拍我背,“还想睡?”
“不想睡,想你。”
季崇揉我后脖子,“看来是睡够了。”
“嗯,舒服,用力点……”
季崇将我推开,轻声问,“累吗?”
不累,睡了那么久,精神饱满啊!想干什么都可以!
“不累!”
季崇点头,“好,那我们来算算账吧。”
“……啊,我伤口又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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