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江都并不是个好差事，时间紧急，搞得不好连寿庆都赶不上，二位王爷都不是肯吃亏的人，舍了在陛下跟前尽孝的机会也想去南边，一准还是有事,”许栩小小声问：“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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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筱听得入神，见许栩抛来话头，不由得愣了愣，扭头看向秦枫，也问：“是不是？”
秦枫冲萧筱一摊手，道：“我见过的人你不也都见过了？何曾瞒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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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未必，”萧筱撇嘴道：“那个什么劳什子的账簿我就不知道。”
秦枫张口正要说他两句，见萧筱翘着嘴角一脸的老神在在，便知他又是在挤兑自己，双眼一眯，伸手虚空朝他点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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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自己人都是自己人，”许栩拖着椅子往两人中挤了挤，忙道：“别较那几句话的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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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卖许巡检这个面子，”萧筱冲许栩微微一笑，抿嘴想了想，道：“我们在江都见过的人是不少，但是，没见到的也有几个。”
“临走时蔡知府发的寻人通告也不知有没有效果，若能找到县丞师爷，问出彭县丞事发之前的行踪，或许对追查白楼还有些帮助，算算也过去两个月了，是该写封信去问问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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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等一等”许栩眼睛骤然一亮，连声道：“你们等我片刻，”说着话飞身出门，使上了轻功，三两下功夫，回来时手中握着一卷案卷，捂在心口问：“那位师爷据描述可有什么面容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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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俩月过去了谁还记得……”萧筱哑然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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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字脸，吊梢眉，眉间有颗痣，眼尾有道疤。”秦枫伸手抽出许栩握着的册子翻开，道：“怎的，难道你还觉得顺王府的长随能跑去做了小县城的师爷？”
……
“哎？”萧筱见秦枫翻着手里的记录默不作声，伸长了手到他眼下晃了晃。
秦枫将手里的册子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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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刑司的志簿一贯写得很细，为了方便一些苦主前来认尸，索性在每一页勘验报告边都附有尸体的画像，不说惟妙惟肖，大概意思还是差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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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字脸，吊梢眉，眉间有颗痣，眼尾有道疤。”萧筱“啪”一声合上书页丢进许栩怀里，作势要走：“我没看见，我要走了。”
“别呀！”许栩伸脚卡住萧筱的轮椅，苦着脸道：“大家现在都在一条船上，赶紧合计合计怎么办呐！”
“不怎么办，人都已经埋土里了你还想怎么着？”秦枫抬腿架开许栩的脚，道：“这事情从白楼起到白楼止，走的时候司命交代得清楚，‘安民为要’，根本没提去查人是怎么死的，这件事就是白楼作妖，彭县丞是被雷劈死的，千真万确。”
“司命敢说得这么肯定，想是已经得了陛下的旨意。江都的案子已经结了，和你的城外命案没有半文钱的干系。”
“不错，”萧筱点头道：“秦大人此言有理。首先你就证明不了胡威就是江都县丞的师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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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当然了，你也可以去把坟给挖了将尸体拉出来比对，运气好的话埋下去一个多月面容也不会有什么变化，但你找得到无主坟地，不就等于明摆着告诉顺王殿下你在跟着他的人？你在怀疑顺王殿下？此为其一。”
“其二，就算你证明了顺王殿下的人在江都当师爷，现在咔嚓”萧筱手一拍：“人死啦！谁杀的？满朝上下谁敢杀顺王殿下的人？”
萧筱见许栩语塞，笑盈盈竖起第三根手指头，道：“其三，你说是杀人者是用秋风剑杀的人，秦大人说陛下最是不喜江湖人士往来朝堂，红叶山庄树大根深，在江湖颇有威名，朝堂中若有谁与之交好不亚于一大助力，你说陛下知道此事会不会高兴？”
“小侯爷倒是对江湖之事知之颇多？”秦枫忽道。
萧筱不以为意地摆手，道：“你要是有贺尚书这样一位朋友，连我祖宗十八代都摸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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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栩双手握拳磕着脑袋，心中郁结化作一声闷在嗓子里的低吼。
萧筱眼中万般同情，轻拍了拍他的肩，道：“许巡检家中世代为官，一定比我更明白适可而止的道理。追查到底很容易，难的是放下，巡查司的案库里不差这一桩悬案。我猜今天后厨会做清心去火的猪血汤，许巡检一会儿多喝两碗，待我先去看看厨娘那儿备没备着芫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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