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森记得，明明在决定接受邀请进去剧院之前，他还在为那种懂得分寸的相处模式默默叫好，结果被初致一个不知道是否有预谋的撩拨，立刻又变得内心躁动，而且连抽烟、喝闷酒都无法平息。他好不容易逮到初致落单的机会，迫不及待的扑过去。甚至当这一切发生在狭窄又污秽的空间时，他才更像是彻底抛开那些所谓的良好教育，眼里心里只有一个人。
而这个人，现在就安静的躺在副驾驶，像一只兔子，如蝉翼的睫毛湿润，鼻尖幼红，唇瓣微嘟。
小东西，我被你打败了。
他浅浅吻一下他的眉心，他睁开眼翻个身，嘟囔一句：“胡子好扎。”
他下意识摸自己的下巴，想起早上好像确实没刮胡子，于是，翻出便携式手动刮胡刀，对着后视镜听刀片在皮肤上发出粗糙的刮擦声，一不小心下手太重，伤口很快渗出血来。他顺手扯起脖子里的领巾摁住，下一秒就瞥见袁泽给他留下的恶作剧般的咬痕。
这该死的痕迹什么时候能消掉呢？
它就像是被捉奸在床的罪证，绝对不能让初致发现。余森心想着，又把领巾重新整理好，遮住那几个紫红的斑块。
可是昨夜，初致不是做了更出格的事情吗？他的腺体里都是罂粟花的幽香，那是属于关几道的alpha信息素，会让人受蛊惑，在麻醉迷幻中枯萎。
这是关几道的阴谋吗？他计划让初致一步步上瘾，再亲手毁掉他。不管怎样，他得保护好初致，让关几道别再有机会。
车内静的只听见初致的平稳的呼吸声。
余森撇开视线，拉高他的内衣领口，将将把那道已经结痂的牙印盖住。
初致又翻了个身，懒懒的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余森听见他说“抱”，就老实侧身过去捞他的腰，把人捞到自己身上坐，扶着他毛茸茸的脑袋在自己的胸口躺好，嘴里哄着“小致乖”。
终究是个孩子，该是疼都来不及的，自己是为什么偏偏挑在发|情期里冲他大喊大叫，追问什么人生志向……还被关几道欺负成这样。
初致搂紧他的脖子攀上来，枕在他的锁骨，舔一下嘴唇。
”水……”
水？车里没有。
“我去买？”余森哑着嗓子问。
“不要。”初致微睁开眼，稍一扬下巴。
余森心想，希望我没理解错。他捧着他红热的脸颊，试探着吻他，浸润他。
“对不起，”初致声音软糯勾人，却在说道歉的话。
“是我的错，”余森想说以后你做什么都行，什么都不做也行。
“怎么会是你的错呀？那个问题我仔细想了好久，结果还是想不出第二个答案。”初致慢慢撑着他坐起来，眼神低落极了，也不敢再看他，低低的垂着脑袋。
“就想要我？”
“嗯……”
余森双手枕在脑后，眉头皱紧，摆出生气的样子。
“我让你这么丢人？连头都抬不起来？好歹以前是S大生科院教授呢，现在也是谢朗大街某公司技术总监啊，你给我抬起头来，小狗崽子！”
初致听出他是故意逗人，作势去扯他的领口要咬人，领巾被扯掉了，余森想遮掩的那些痕迹暴露出来，他顿了顿，脑袋里冒出来的想法只有一个，他想用自己的咬痕盖住旧的，于是，下了狠劲一口咬上去，疼的余森绷紧了脖颈，手指死死扣在车窗玻璃上，就这么默默地承受着。
等他终于满意的松开牙齿，余森冲他挑起一边嘴角，捉他脖子过来摁低。
“胆子不小啊，都敢找人给你临时标记了！”
狠话说出口，结果怎么听怎么像是吃醋。
初致灵活的小舌头滑过一口白牙，诡谲的笑。
“叔叔招的MB是不是比我狠多了？”
“那是，人家活儿不好，怎么好意思拿你家叔叔的钱？”
余森咬了根烟在嘴里，眼神尽是不知从哪儿学的流氓恶霸样儿。
“紧不紧？”初致咬着下唇问。
他一把捏住初致的小细脖子，怒目圆瞪。
天，这个狗崽子是想害我一辈子吧。
两人正欲开始一场华丽的肉搏战，余森和初致的手机几乎同时响了。
眼看距离晚上的音乐会还有不到一小时，会长找不到人，关几道和袁泽只好分头打电话。其实他俩心里清明得很，这两人绝对是在一起，要不是会长在场，他俩断然干不出这种傻事来。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
日头渐短，此刻天色已灰蒙蒙的。
两人好容易分开，只牵着手走回练习室，等进了旋转门才松手，一前一后进电梯。与关、袁汇合之后，四人又练习过好几遍。开场前，袁泽和余森去了二楼，初致想坐在普通席，关几道就陪着在第一排坐下。
一场音乐会高潮迭起，尼娜作为优秀的大提琴演奏家，自然是博得数次满堂彩。一曲一曲听下来，初致几乎没怎么动过，旁边的关几道在他耳边小声问会不会累，这再普通的动作，看在二楼包间的余森眼里，就都往暧昧的意味靠。曲目还没听到一半，余森搭在膝盖上的手背就青筋暴起，在心里把袁泽骂了八百遍。
为什么非要订二楼的包间？
“下次咱们也坐第一排吧？”
袁泽先开了口，拿手心搭在他的手背上拍了拍，吓得他赶紧看一眼袁泽，怀疑自己不小心骂出声了。
“那两个家伙肯定是故意的，太不像话了。”
袁泽的火气似乎飚的不明缘由，至少余森没看懂。
他憋着笑问，“下面那两个，你看上哪一个了？”
袁泽被他问住了，心想，你个白眼狼，我看上谁别人不清楚，你是最不该问的。
“……我看上……关几道！对，就是关几道！”
台上一曲俏皮流转的《libertango》奏毕，全场掌声雷动，余森用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跟着拍了一下手，又挨近他提醒道，“他可是货真价实的alpha，尖牙可以标记omega的那种alpha，不是你感兴趣的beta，你要想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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