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图书馆来的吗？”
进门之后的余森，跨坐在沙发上，皱眉望着茶色卷发的小孩儿。他记得接完杂志社的电话，下楼买烟之前，门是锁上了的，这才一会儿的功夫，家里就多出一个人来，而且还是个麻烦人物。
“我听袁泽说，今天是你父亲的祭日。所以我进门的时候，用今天的日期试了一次，密码锁就解开了。”
初致抿着薄唇，不时偷瞄神色疲累的中年人。
余森看起来心事重重，没和初致多说其他，兀自朝书房走。杂志社的电话并没给他带来好消息，他得尽快和肖良联系上，确认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肖良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终于等来他的回复微信，只有简短的一句话：「还在处理活动现场，有事明天实验室聊。」
初致在书房外敲门，送进来一杯绿茶。
余森陷在转椅里，视线盯着笔电里的论文。
余森关闭文档，抓起公文包，往客厅走，“我还有事，你在这儿呆着。”
“又要出门吗？您不想见到我。”初致追到玄关，一把从衣挂上取下余森的西装，抱在怀里。
余森见初致没有对西装撒手的意思，转身小声说，“没有。”
“这里是您家，要走也是我走。”初致把西装塞给余森，蹲下换鞋。
余森拧动门把手，已经站在门外，初致在门合上之前抵住，追在余森身后。
电梯里照例遇到满满当当的熟人，初致拉着余森转到最角落里，挨着站却没和余森搭话。所有熟人都在一楼出电梯，留下两人。地下车库层到，余森反而站在原地不走了。
电梯门重新合起开始上行，初致赶紧摁下车库楼层，“您着急吗？这一趟上去再下来估计得耽误不少时间。”
余森瞥了一眼小孩儿，拉人挨着他站稳，淡声说，“算了，不差这一天。”
“能和我说说你父亲吗？”初致问。
余森后靠进沙发里，听他这么问，有点不耐烦，“你这样擅自打听别人家的事，不太礼貌。”
“一个人把什么都扛下来，对误解也不作回应，并不会显得多么高尚，只会让真正关心在乎的人心疼。”
余森不言，他在后悔不该和袁泽谈心，让袁泽无辜承受这些痛苦，至于初致，更不能让他承受半分。
冰箱里食材不多，两个人的晚餐倒也够了。初致在厨房里先后忙活半小时，一荤一素一汤，和余森面对面坐在一起。余森饿的时候吃饭就很着急，举着空碗递给初致，四目相对，余森撤开视线。
“为什么还不离开S大？”初致放下筷子，认真的望着余森。
“一定要这么执拗吗？”
“初院长清楚您alpha的身份，您也知道的吧？两年前，你把阻隔剂借给我，自己却因此暴露身份，肯定是我连累了你。”
初致一眨不眨的看余森，他在等余森亲口肯定。
余森严声正色的说：“你又在胡说什么？借你阻隔剂是没错，但是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
“如果我猜错了，那请你告诉我实情吧。”
“我告诉你什么？袁泽都和你说清楚了，我得靠你活着，所以请你别走开！”
余森起身，眉头锁的更深。
“你想听到这些？我不过从一群小孩手里救了你一次，事情并不是因为你才发生的。爱和喜欢别总是挂在嘴上，说的太轻易就连自己都被麻痹了，你其实没那么喜欢我。也行，既然都说到这儿了，我就给你个机会，你到底看上我哪点？”
“我想变成和你一样有担当可以保护别人的人。”
初致抓住余森的胳膊，脸颊涨红。
“那天在电梯里你问我妈妈的事……其实我是被妈妈抛弃的，是初院长的路水情人生的私生子，是初晴同父异母的弟弟。”
“从一岁起，被家族里的另一位夫人收养。夫人视我如同己出，直到16岁，初院长才想起我这个儿子，虽然他对我不冷不热，但他让我第一次见到了你。”
“我想和你做朋友，所以才会在正式婚礼那天，冒昧的问你是alpha还是omega，你还记得说过什么吗？”
余森吁一口气，慢慢转向初致。
他当然记得，每个字都记得。
好好念书，以后我会告诉你的。
“当时在露台上，您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特意靠近捏了一下我的肩膀，我闻到了和第一次一样的信息素味道，那是属于alpha的味道。”
“还有……钢笔，那是救命之恩的谢礼！”
“可以抱抱我吗？”
初致说着说着眼眶红红的，语气已经不能说是带着撒娇，余森甚至想立刻抱住他。
“再闻一次你的信息素……你也说我是小孩子，说不定我真的不喜欢呢！”
余森瞪着无措的他，折断手里的烟丢进烟灰缸。
“好，咱们开始吧！”
他轻轻走到他身前，勾起手指缓缓松开深色领带。
“自己先把衣服脱掉，没问题吧？”
初致像是赌气般，“没问题！”
他脸颊的红晕更甚，耳根也透出粉，强撑着抬起纤细的手指，轻轻挪到脖颈，开始解第一颗扣子，眼眸始终闭着。
第一颗扣子好不容易解开，初致抬起眼眸，稍微仰视着余森，红晕蔓延至眼角鼻尖。
余森闻到一些白麝香的致幻香气，立刻移开视线。
“你……你有什么问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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