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感觉不到掌心的创口，赵羽捧了酒坛，抬手示意人退下，楚安却是怔怔跪在原地许久，方才明白那话中的意思。
看着人指缝的血合着酒液，顺着圆润的坛身蜿蜒流下，连呼吸都有片刻的停滞。
若敢犯上……无非就是不许他跟主子多言，事到如今，他赵羽可以说自己不忠无义，却不许自己去主子那里多嘴半句。
他可以自我厌弃，黯然苦笑，能说自己该死该杀，却不容主子有丝毫忧虑难安。
好，好极，真不愧是赵羽。
“是。”
唇角啜了点冷笑，楚安起身拍净衣袍上的灰尘翩然而去，赵羽捧了酒坛，将残余的酒液尽数倒入口中。
他的确是有罪，也许有了那样的心思，就是其罪当诛，更遑论那一步错，步步错。
想要尽忠，就要守住心，可是他没能守住，更是错的离谱，既然如此，那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自欺欺人，所谓一晌贪欢，不过借口而已。
况且……若不是楚安问起，他也早已沉沦于此，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想起过这个问题了。
其实早就该想到的，从最初的心悦，到此时的情定，许婚，越是放纵，越是情深，越是沉沦其中，早在那一日，一切，就都是错的。
更重要的是，这让他惊觉，若是在这期间为人所知，又当如何？
先前也曾有过担忧，但是所幸隐瞒极好，一直就只是担忧而已，如今这样的担忧终于具象化的站在了他面前。
不过三日，楚安就已然洞悉，旁人又能隐瞒多久？
也幸得这个人是楚安，若为外人所知，这后果他简直不敢想，有多少骂名他左右也没有半点枉屈，自作自受也就罢了，若是连累了国主清誉，他是万死莫赎。
从一开始就是错的，那么……
拍开封泥，赵羽将第二坛烈酒尽数灌下，烈酒穿喉而过，胃里烧的痛出了津津冷汗，几乎连喉口都能尝到丝丝缕缕的腥甜，赵羽混沌的想着。
是否应该趁着还没有更多人知晓，在这痴迷沉沦之中的片刻清醒里，将这个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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