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儿,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女王杀了她的未婚夫,整个泰安,不,也许整个东离都在传说,可是我不相信。”江映棠一字一字说得很慢很重。
“不相信是对的。”夜轻笑道。
“这么说果然是你们……”事情已经呼之欲出,但江映棠依然心惊。
“不错,他要离间东离南岚,而我正好要报仇,所以就一起做了。”夜说得云淡风轻至极,仿佛似在诉说别人的故事。
“报仇?”
“是,报仇。”报仇二字在夜口中重重咬嚼而出,有一种恶毒恨意的惊心动魄。
“你与二殿下有什么仇?”江映棠问道。
“其实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夜低低嘶笑道。
“我想亲口听你说,我不想猜测任何人。”江映棠心头萦绕着一种莫名的悲哀。他从来没告诉她过,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与南岚什么关系,究其原因,自然是不相信她。
“棠梨儿,有时候,我真的……”夜喃喃呓语,语声中夹杂着的痛苦异常明显,“不想在你面前被剥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然后你悲天悯人地来同情我安慰我。”
“夜……”江映棠心头柔楚,“你原来是这样想的,我以为你一直都不相信我。”
“笨蛋棠梨儿,这世界只有你一人对我真心,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夜柔情似水地低语。
“夜,告诉我吧。不是同情,我是要与你一起承担一起面对,真的。”江映棠郑重道。
“棠梨儿,我真想抱抱你……”夜情不自禁地道着,声音低哑而动情。
江映棠心起微澜,“夜……”
“我名为凤烛心,你知道的。凤是南岚国姓,我在诸王子中本无名无分,直到敲定我去联姻才入了宗人府,排行为长。”夜缓缓而道。
“原来你是南岚大殿下。”江映棠喃喃道,虽然已隐约猜到,依然免不得震惊意外。
“这样的身份于我其实是一种莫大讽刺,自小南岚宫中哪个拿我当王子看待,别说王子,连狗都不如。”夜冷笑道。
“原来我做的那些梦,都是你痛苦的过往。”江映棠的心尖锐地开始疼痛。那是怎么样一个苦难深重的人生,冷漠的亲情,黑暗的童年,手足的戕害,如今更是如孤魂野鬼般佝偻寄宿在他人身躯中。若找不到琅嬛宝鉴也许这一缕魂魄也很快会似青烟般散去。
“太子凤无相本想让他亲弟凤顼旸去联姻以此控制东离,不料那东离太后不知出于何故偏挑中了我。”夜继续冷冷淡淡道着,“于是心有不甘的他们李代桃僵,于半路上暗害了我。又怕我死不透彻,将我的魂魄锁进盒中残忍作法欲让我魂……”
“别说了!”江映棠捂起了耳朵痛苦叫道。
“棠梨儿,这是你要我说的呀!”夜嘶笑,笑得凄厉绝艳。
“对不起……”江映棠艰难地张了张嘴。
“为何向我道歉?”
“之前还认为你挖心杀人太过残忍,如今却觉着无论你做什么都不为过。”江映棠认真道。
“做什么,都不为过?”夜反问道。
江映棠用力点头。
夜忽然沉默。
“你怎么了?”江映棠诧异问道。
“对不起,棠梨儿……”夜语声愧然,柔柔道,“你待我如此诚挚,我却利用了你的身体,脏了你的手。”
江映棠摇头,“这不怪你,是一定西泠朔逼你这样做的。”
“我……”
“他一定是以此作为放了我的交易,是不是?”
“棠梨儿……”夜装作欲言又止的样。
“夜,那个男人野心勃勃,危险之极,我们一定要远离他。”江映棠告诫道。
“他还想跟我抢你。”夜趁机委屈无比道,“他说放过你只此一次,他要带你回西泠。”
“做他的清秋白日梦去。”江映棠狠狠啐了一口。
夜高兴了,眉飞色舞道:“这么说,棠梨儿你承认你是我的了?”
“呸,我是我的。”江映棠哼道。
“棠梨儿,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嘎嘎……”夜笑得色色迷迷十足欠扁。
“搓圆了滚。”江映棠毫不客气地骂道。
“呵呵……棠梨儿,”夜得意轻笑,“打是亲骂是爱,我懂的。”
对付无赖只能是晾干他。江映棠拍拍屁股起身,故作不理。
“呃……为什么我怎么看你的脸就怎么不舒服。”夜嗞了一声有些不痛快地道。
江映棠嗤地讥讽道:“这是你未婚妻的脸,瞧着多水灵,你应该越看越小鹿乱撞。”
“别介,你比她好看一百倍。”夜觍脸拍马屁。
江映棠眉毛一挑,“撒谎!”
“是真的。棠梨儿,我们想法子把这张假脸给弄下来。”
“有什么法子吗?”江映棠正了脸色问道,说实话,谁乐意天天顶着别人的脸过日子。
“还是去鬼市。江湖上的职业形形色色,有人会易容自然也会清容。”
“那我们碰碰运气去。”
江映棠真正不知道去除她脸上的易容得如此复杂的工序。铜壶内先得烧一壶滚烫的水,然后倒入醋,开盖,让一股股强烈酸味的气体喷在脸上。一坛子醋用完再用一坛子酒,酸气变成酒气成,辛辣得让江映棠直流涕泪。终于一个时辰后,脸皮变软,拎起后用小刀划开,然后用剪刀一块一块剪掉。
恢复真脸后,江映棠在镜中反复捏着自己的脸,大有久违的感慨。
“我也好想捏。”夜低笑着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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