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神契符文做出判定，亚伦不去看洛娅难看的脸色。
“大卫老师，那我们现在的实验是在干什么。”
大卫面露遗憾的道：“莫尔兹对于死灵生物的绝对敌视，注定我们不能像鲁特那样找死灵法师来配合。即便莫尔兹允许死灵生物入境，莫尔兹严格的伦理道德要求，也不会同意灵修会直接用人来实验。哪怕被实验者是自愿的。”
“咱们为什么要选择虫子，而不是低阶魔兽？”
“灵界烙印的关键，除了力量外，还有智慧生命这个限定。绝大多数魔兽在七星时才会产生智慧，在灵界形成烙印。”
“大卫老师，15号状态不错，体内积累的元素量已经可以铭刻魔法回路了。”一名有着深红色短发的男子，抓着条将近一米的蠕虫来到大卫面前。
大卫对蠕虫略做检查，满意地道：“15号的状态比14号还要好，再把它浸泡在培养液里一天，看看能不能找到它们的极限。”
“好的。”
红发男子将蠕虫放到亚伦面前，爽朗道：“新人你好，我是魔法部三年级的本。有关动植物培育的问题都可以来问我。沃土蚯蚓在外面可找不到这种尺寸的，它的手感摸起来很舒服，你要试试吗？”
“谢谢，不过我不擅长应对这类生物，摸就不必了。亚伦，魔法部一年级新生。”亚伦后退两步，与本保持足够的距离。
“本学长，这种蠕虫，呃，蚯蚓，能算作智慧生物？”
本将15号的头尾两端抓住，举到胸前。“别看沃土蚯蚓长得吓人，其实这种小家伙比大多数动物都要聪明。这两端都是它的头，每个里面都有一个脑子。一只成年的沃土蚯蚓，能拥有接近人类儿童的智慧。”
亚伦惊讶地看着沃土蚯蚓，真是虫不可貌相。亚伦忍住心里的不适，用手指戳了戳沃土蚯蚓的身子，水球一般的触感果然很舒服。
“接近儿童的智慧，足够它的精神进入元素界？”
大卫摇了摇头，道：“不够。就算经过冥想训练的成年人，也不是每一个都能进入元素界的。我们无法让沃土蚯蚓的精神单独进入元素界，那么只要把它的身体也扔进去就好了。”
本接话道：“沃土蚯蚓攻击性很低，为求自保，遇到强敌时会将自己分成两段，分别逃走。无论存活下来的是哪一部分，都会恢复成之前的状态。而且，因为沃土蚯蚓有两个大脑，所以两段身体的精神是互通的。只要另一段死在元素界之前能与元素妖精签订契约，元素契约就会继承到真实界的半段身体上。”
亚伦想起自己成为魔法学徒时的经历，怀疑道：“妖精会和一只蚯蚓签订契约吗？”
“签订契约并不是问题。单纯且攻击性低的生物，很容易得到元素妖精的好感。现在的问题在于，沃土蚯蚓的元素亲和性不差，但它的身体并不足以容纳签订契约后的魔力，让它能在签订契约后活下来，才是目前的难题。”
签订契约不是问题，签订契约不是问题……
用了一个多月，甚至借助真理符文才成为魔法学徒的亚伦，发现自己还不如一只蚯蚓。
大卫并没有注意到亚伦的苦笑，继续说道：“所以，亚伦，我们需要你的卢恩文字知识，来为它打造一副能容纳足够魔力的魔法回路。”
亚伦呆呆的道：“踏出实验的第一步还真不容易。”
“是啊。如果在鲁特，有亡灵生物辅助实验。不仅第一步不需要这么麻烦，之后测试如何在濒死状况下吸引灵界烙印也会轻松得多。”大卫虽然选择留在莫尔兹，但提起鲁特那种百无禁忌、研究至上的学术氛围，还是由衷的羡慕。
“大卫老师，如果我们证明了鲁特的研究，我们会继续下去吗。”
“当然。如果我们能用沃土蚯蚓重现鲁特的成果，我们之后的道路会比他们容易得多。一条具有魔力回路的蚯蚓，总比一名巫妖要好培养。总有一天，我们能找到半神的秘密，甚至找到半神之后的道路。”
谈论到未来的实验，一向善于控制自己情绪的大卫，神色中浮现出些许尤金常有的狂热。
果然，优秀的魔法师，精神都不太正常。
如果按照大卫的计划，也许有一天，亚伦等人就能看到一只融合了自己灵界烙印的沃土蚯蚓。
想到自己将参与到一场制造半神蚯蚓的实验中，亚伦便有一种荒谬感。仿佛自己在一本正经的听一个疯子胡说八道，更可怕的是自己还被说动了，要加入到发疯的行列。
果然真理和疯狂，只有一线之隔。
“亚伦，神秘学的探索，也许没有尤金教授的实验那么伟大，那么令人着迷。但相信我，它同样指引着人类的未来，同样值得我们去探索。亚伦，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我加入。”亚伦点了点头，不过脑海中浮现的不是神秘的灵界，而是闪耀的金币。
“太好了。安琪，材料整理好了吗？”
早就等在旁边的安琪走了过来，将手里半米高的文件放到亚伦的手中。
“这是15次实验的全部实验记录。实验中用到的魔法装置、古文字短语、魔力回路、秘药等等都记载在里面。这些在下周二之前看完，有看不懂的地方可以来找我，或者直接找大卫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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