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千刀的！”
“现人眼的！”
“就不死呢！”
这地方上的人把外乡人耍了，很兴奋，皆露出矜持、自傲的神情来。
阿易非常慷慨，从客人祝贺阿毛生日的钱里取出三十块，专门雇了一只挂帆机船：“路远，用船送你们回去。”
阿易又得到一番叹羡：“阿易家用轮船(又成了轮船了) 送客人。”
“轮船”载着三个还未醒来的“合屁股”和其他海边上的亲戚离开了岸边。说了一大堆客气话的阿易站在高处，神情平静地朝“轮船”挥着手，一直挥到“轮船”拐弯看不见，其他人早撤了。
大丈夫报仇，十年不晚！
“阿易。”有人叫。
阿易回头：“六指，有事？”
这六指开了个小商店。
“有事。”
“什么事？”
“我这店里酒老丢。”
“肯定是谁偷了。”
“当然。我就悄悄地躲起来看着。昨天，我一把将他逮住了。”
“谁？”
“你家阿毛！”
“阿毛？”
“阿毛！”
阿易看了看四周，见不远处有人，忙把六指拉到一边：“我赔钱。”拿出一张五块的。
六指推了回去：“不够。”
阿易又加了一张五块的：“够了吧？”
“不够。”
“要不要？不要我可一文也不给了。”
“你说的？好，我让众人评理去。”六指说着就走，立即被阿易拉住：
“你别嚷呀！你说给多少？”
“再加一张十块的。”
“你心也太黑了。”
“不给，我就嚷去！”
“给！”阿易一咬牙，把口袋翻了出来给人看，“再对人说去，就是狗日的。”
“狗日的。”
村巷里，醉了的阿毛，光着大肚皮在摇摇晃晃地走。一群孩子拿着草棍儿跟着，不时地捅他一下。他一回头，他们“噢”的一声惊叫，四下里逃去。待他又往前走时，他们便又跟了来……
1987年4月10日于北京大学21楼106室
喜欢艾香墓请大家收藏：(m.75zw.com)艾香墓起舞中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