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枝进了卧室, 被祝昀起按下坐在床上。
他拧眉看了一眼烫伤的皮肤,在电视柜下面的抽屉里翻找了一会儿, 拎出了一个透明的小医疗箱。
在床边坐下,打开盒子拿出药膏和棉签,迎着向枝惊异的眼神, 祝昀起头也没抬,小心翼翼地上药, 过了会儿才说, “卧室是我整理的。”
淡黄色的药膏带着薄荷的清新,往鼻腔里钻,向枝吸了一口凉气,抬眼又重新打量了四周,马卡龙色系的布局搭配,清新而不失格调,物品的收纳也整整齐齐, 房间看起来丝毫不乱。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他弯腰叠衣服的画面, 向枝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你把他们赶走就行,打官司什么的, 也没这个必要。”
“会走的。”祝昀起涂好药膏, 又把小医疗箱放回了原来的抽屉里。
他这样说,向枝屏息凝神一听, 果然外面已经没了声音。
“我没想到他们叫了这么多人过来。”祝昀起抬头看着她, 闷了一晚上的邪火这会儿散得差不多了, 看向枝沉重的表情还以为她闷闷不乐,认命一般叹了口气,“以后不喜欢的人就离远一点儿,不需要讲究什么礼貌和体面。”
向枝甩了甩手,抬头看,祝昀起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眼神是温柔而坚定的,语气中也添了几分笑意,“不用怕,我帮你兜着。”
她觉得有些好笑,问他,“什么都可以兜吗?”
“只要你没把天捅个窟窿。”
两个人在床沿上相对而坐,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青橙的新鲜气息,苦涩的酸味儿刺激大脑皮层,分泌出多余的唾液,让人徒增紧张。
祝昀起说完,缓缓伸出手,撩起了向枝耳边的碎发。
向枝似乎比过去迟钝了许多,顿了好久才记起这句耳熟的话,一抬眼,祝昀起的吻已经快要落下来。
大脑还来不及反应,她就本能地往后躲了一下。
看着落空的祝昀起,她有些不好意思,双唇轻启,“对不起,我现在——”
话还没说完,祝昀起一伸手,揽住了她的后脑勺,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然后微微偏头,便迎了上去。
过了半分钟,才允许她挣脱开。
心情大好了。就连被赶出来,祝昀起脸上都带着未名的笑。
等在春顶园门口准备赔罪的纪明轩看见了,远远地挥手,吹了声口哨,“哟,祝总,这是捡到金子啦?”
祝昀起上车,“走。”
纪明轩看他心情还不错,斟酌着语气,想要劝祝昀起网开一面,“那小模特送医院了,看伤势不轻呐,估计是要留疤的。”
模特本来就是靠外形吃饭的,留疤对事业肯定有影响,更别说今天那么多人看到她们得罪祝昀起,圈里要还有人敢给合作机会,那也算她们运气好了。
“打官司......要不就算了吧?”
祝昀起撩起眼皮,“梁秉呢?”
“医院陪着呢。”
“走吧。”
纪明轩惊讶地撑起身体,“去医院?”
祝昀起一副“我管她们爱死不死”的表情,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回酒店。”
-
电影在棚里的戏份拍完了,团队挪到了南湾取景。
团队前期分了A组和B组,俞漫龙和顾岑岑的对手戏较多,在A组由荣导亲自看着,而肖潇和男主角舒妄的戏份则在另一个取景地,由其他的导演执镜。
虽然两组分开拍,但演员住得都是同一家酒店。
几位主演在八楼的商务套房,而向枝和阳仔则合住一套标准间。
那天晚上顾岑岑没有夜戏,很早就回去休息了。向枝给她安排好饭菜,也回了房间。
李副导的短信发过来的时候,阳仔已经敷着面膜睡着了。
顾岑岑之前的旗袍尺寸不合适,导演不满意,这会儿服装师找了一条新的过来,让经纪人拿回去给顾岑岑试试。
向枝一个人走到棚外的临时更衣室,一个人也没看到,就连灯光也是影影绰绰的。
不是没有提防过,只不过一百多米开外就是灯火通明的摄影棚,那边人来人往,稍微喊一嗓子就会有人注意到。她只不过是没想到李副导会如此胆大。
向枝刚走进去,门后便窜出来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惊慌失措之下,她抬起胳膊肘就往身后人的肋骨上面捅,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拼了命挣扎。
那人吃痛,也没想到她动静那么大,连忙松了手,焦急地说,“是我。”
借着一盏白炽灯的昏黄光线,向枝看到李副导那张横肉丛生的脸,当场就戒备地往门口挪了几步,做出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你干嘛?”
“不干嘛啊。”李副导堆着笑,“今天的盒饭我看多出了几份,问场记说是你没领,我在房间里给你准备了烤鸭和海鲜,跟我一起回去吃点儿?”
“不用了,我不饿。”向枝冷冰冰地拒绝,“你把衣服给我。”
“不吃饭怎么能行,你看你瘦的——”李副导说着,就要上来摸她的肩膀,向枝连忙跑到门外,站在阴影里,又警告似的重复了一遍,“把衣服给我。”
死胖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换个思路,“衣服在我房间,你跟我去拿。”
向枝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了。
有些事儿是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推理的,譬如眼前这个死胖子。她以为他最起码也会忌惮一下工作关系,不敢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耍流氓,所以在社交范围内保持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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