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塌方,阻断了前行的道路。
暴雨天气里,行驶的车辆较少。不少车辆都调头打道回府。
有返回的车辆停在周锐身旁,好心地提醒:“回去吧,前面塌方了,路不通。”
周锐降下车窗,问:“报警了吗?”
那人说:“报了,只是这大山里,警察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听说好几段路发生塌方和泥石流,山外的车都进不来。”
气氛有些低沉。
周锐问:“有人受伤吗?”
那人轻叹一声,“有两个摩托车跟着陷下去了,有辆车侧翻了,人都没大碍。”
周锐皱眉。
那人又好心地提醒了几句,开车返回了。
周锐拿出伞,撑开,下了车,木头也跳下车,跟了上去。
余绯坐在车里观望,见周锐和木头走到了塌方边缘,看了看又返回来了。
“怎样?”她问。
周锐打开后备箱,拿出工具,说:“有人困在下面,得马上把他们拉上来。”
余绯迟疑片刻,撑着伞下了车,雨水立刻噼里啪啦砸下来。
公路边有侧翻的车辆,又向下塌陷了大约三四米,下边就是斜坡,坡上有不少树木,挡了不少石块,没再往下塌陷。
泥泞的石头土块里,有两辆摩托车半埋着,旁边有两个灰头土脸、浑身泥浆的男人,正艰困地往上爬。
可泥石太软,爬几步,就往下滑,甚至整个人都在往下陷。
周锐和木头把绳子一端捆在身上,另一端扔下去,对下面的人喊:“抓住!”
被困的两个男人争先恐后地抓住绳子,求生的力量蛮横而自私。
饶是周锐和木头力量再大,拉起两个陷在泥浆里的男人也有些难度。
周锐见状,冲底下两人说:“一个一个上来,再争抢谁他妈都别想被救!”
这一声呵斥让下面的两个人一呆,没有再拉着绳子乱扯,但谁也没放开绳子。
周锐就站在塌方边缘,脚下的路面快要承受不住他和木头的重量。
“三哥……”木头无措地看着他。
周锐凝眉,却抓着绳子没放。
余绯走到了他身前,站在塌方边缘,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底下的人。
她手里提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柴刀,举起来悬在绳子上,说:“不听话,我就砍了绳子。”
周锐的心悬了悬,腾出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余绯却趁机在他手心里轻轻一挠。
“余绯,别胡闹……”他低声说。
她回头,眉眼一勾,“我闹了?”
他一手握着绳子,掌控着难者的生命,一手牵着她,忽而满心的百转千回。
余绯的刀靠近绳子,俯瞰底下的人,“想好没有?”
被困在泥浆里的其中一人放了手,余绯将手从周锐手心里抽出来,退到安全的地方。
周锐回头快速看她一眼。
她撑着伞,站在细雨中,目光平静,笃定。
十几分钟后,两个被困的人被拉上来,趴在地上抱头痛哭。
劫后余生……
……
余绯觉得路边侧翻的车辆有些眼熟,走过去看了看。
裹满泥浆破破烂烂的车里,驾驶座上卡着一个人。那人一头黄毛,满脸的伤痕,正笨拙地挣扎、哀嚎着。
余绯俯下身,侧首往里看,顿时哂笑一声。
“好巧,”她笑意吟吟地对车里的人说,“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车里的黄毛顿住,堪堪转头看她一眼,顿时失声。
片刻后,求生的欲望又驱使着他开始向余绯求助。
余绯撑伞亭立,对着后面的越野车喊:“蕤蕤,浩然,过来看,这个人不是抢劫我们的乡村F3吗?”
蒋蕤蕤几人闻言都是一惊,跑过来看。
冯思彤咬牙,脸色一沉,转身回了越野车。
而周锐和木头还在那边思考救助黄毛的方法。
黄毛被困许久,见这么会儿了还没人来救他,开始低声下气地哀求:“求求你救救我……我再也不抢劫了。我……我把东西都还给你……”
余绯轻笑,“你刚才让人把刀架在人家小姑娘脖子上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呢?”
黄毛张口结舌,泪流满面。
他抽着气,丧气地说:“你……你们都是医生,不能见死不救。”
余绯却挑眉,唇角的笑意越发深切,“有人告诉过我,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救的。”
她眼尾一抬,看向周锐,与他视线相触。
他平静的眼底,藏着淡淡的无奈和苛责。
黄毛顿时大哭:“我错了我错了,只要你……只要你救我,你让我做牛做马我都愿意……”
余绯皱眉,很为难的样子,“不是我不愿意救,只是你的情况很复杂。”她见黄毛倒栽葱一样卡着,似笑非笑,说:“你现在下半身被卡住了,腿还能动弹吗?”
黄毛惊怔,说:“不……不能……我的腿好像没知觉了……”
“这就对了。”余绯点点头,“你现在腿没有知觉了,是因为……腿废了。可能要截肢!”
“截……截肢?”黄毛差点昏死过去。
余绯又举起手里的柴刀,轻轻颠了颠,问身旁的许萦:“许医生,一般这种需要截肢的人,要怎么救呢?”
许萦和她一搭一唱,说:“直接把腿剁了,留上半身就行了。”
余绯抬起柴刀,对准黄毛,“忍一忍,把你的腿砍下来,你就得救了。”
“不!不!”黄毛哀嚎大叫,“别砍我的腿,不要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救命啊!”
余绯抬起柴刀,用力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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