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寻找好的交涉办法，今天我方的报纸渲染过度。”他盯住陆战队的参谋说，“假如事情出入很大，则有损帝国海军的体面。”
“闸北一带确实出现骚乱，不少支那人纷纷逃离。”陆战队参谋报告说，“据内部调查，宫崎可能是潜逃在外，所以陆战队已经考虑撤销警戒令。”
日本海军第三舰队旗舰“出云”装甲巡洋舰在上海
“我听说那个水兵不就是嫖妓吗？”长谷川没好气地问，“他到底担心什么，为什么要逃跑呢？”
“回司令长官，嫖妓没有什么，但是，宫崎嫖到了指定地点之外，又被其他水兵发现了。估计自己害怕了。”
长谷川不屑：“他很胆小？”
参谋点点头：“除了色胆之外，宫崎一贯胆小。”
“这种人根本不配做帝国海军，倒不如死了谢罪！”长谷川像是怕污了白色的手套，轻轻地把它褪下，然后狠狠地拍起桌子。
“不能让这件事使我们陷入被动，所以对外继续要求弄清真相，要求巡捕房和支那警察搜索犯人，这一条现在不能动摇。同时，不要再扩大事态，要指导我方报纸言论谨慎。”
会议结束了宫崎议题，立即转向了对舰队作战计划密案的讨论。
根据海军军令部“大海令”作战要求，第三舰队迅速制订了两个阶段的作战方案。
第一阶段的方案，涉及的只是局部作战，即应对战域局限于平津地区之时的准备，主要任务是监视中方和担任警戒，协助华北方面作战，同时保护日侨安全。
而第二阶段的方案，涉及全局作战，也就是当战域扩大至全中国时，第三舰队的应战方略，包括如下内容——
一、确保上海附近：
（一）保护侨民。
（二）占领并确保附近要冲。
二、占领并装备，确保前进航空基地（江湾、公大、杨树浦、龙华、崇明岛）。
三、监视及解决敌舰队。
四、水上管制长江南京下游。
五、攻占崇明岛。
六、封锁长江口，扣留敌船舶。
七、华中派遣陆军之护卫以及协助陆上作战。
七项任务仅仅是作战要点，是一个大的纲要，长谷川召集各战队首席参谋开会，目的是对以上要点进行逐项检查，并且讨论作战细案。
“目前海军在长江兵力分散，战前撤侨的时机选择特别重要。”舰队参谋的意见是，要赶在中国军队行动之前，完成上游第11战队舰艇和汉口海军陆战队的下行问题。“只有这个问题解决了，才不会形成被敌切成两段的困境。”
陆战队参谋不同意，他说：“我们可以通过向上游的增兵，来加强汉口的防卫。”
“从哪里增兵？”舰队参谋咄咄逼人地问，“如果抽调舰队的主力舰上行，上海和吴淞一带警备怎么办？”
陆队参谋来到地图前，在海岸线上方，用木棒在空中画出了一个半圆弧。然后胸有成竹地说：“帝国海军控制着沿海一线，必要时，可以请求青岛第二舰队实施增援，具体可以抽调第10战队，来加强对长江口的防卫。”
“那不可能，华北的局势现在比上海更复杂。”水雷战队参谋表示反对，“第二舰队扼守青岛，就是稳定了鲁东一带，让支那第三舰队不能轻举妄动。”
“你说青岛的第三舰队吗？”陆队参谋脸上露出轻蔑的笑，“它本来就不可能妄动，因为它没有妄动的资本。”
“何以见得？”水雷参谋反驳，“你没听说困兽犹斗吗？”
陆队参谋指了指中村：“不信，你听听中村中佐的意见。”
上海外滩的外国军舰
“我倾向于青岛敌舰不会妄动，实际上它没有运动的实力，自从‘海琛’舰等三舰离开青岛之后，青岛舰队可以说是名存实亡。”中村走到地图前介绍说，“刘公岛和青岛湾的两处防卫，已经让他们首尾难以两顾。向帝国海军出击，不是说沈鸿烈没有这样的胆量，而是他不会做这样的买卖。他工于计算，是一个精明人。”
中村回到座位上，对长谷川说：“我同意陆队关于青岛敌军的判断，但并不觉得应该调动第10战队，因为青岛登陆的战略，对于全面战争十分紧要，它可以切断津浦铁路动脉，让帝国军队直插中原腹地。”
“你扯远了，还是谈谈第三舰队的作战方案。”长谷川觉得中村分析有理，但还是冷静地提醒他，重点突出会议的议题。
“侨民安全问题，我想中国政府不会不管。”中村狡猾地说，“但11战队从汉口的撤离，中国军队也不会袖手旁观。”
中村给大家传看了一份示意图，然后分析说：“中国海军主力舰队，目前似乎正在湖口和南京集结，他们的意图当然不是我们的侨民，而是我们能够在内河作战的战队。”
“可见，现在最重要的是时机。”他站起身子，向长谷川进言说，“司令长官阁下，现在是下决心的时候，上海的战争不能坐等中国军队发动，帝国海军必须抢占先机！”
“哦，”长谷川扬了一下眉头，很有兴趣地鼓励说，“中村参谋，不妨把你的想法都说出来。”
“对于战机，我们不能靠猜测，我的意见，上游的撤离，一定要抢在中国人前面，这样我们就没有后顾之忧。先把舰队集结到上海，然后再静观其变。”
“没有然后，海军建功在此一役。”长谷川口气坚决地说，“第二战役作战的前提，是战争在中国全面打响。我们不能等支那军队打响，帝国海军一定要抢占先机，要从长江打开局面，通过控制上海和南京，达到控制整个支那大陆的目的。”
几位参谋都清楚了，司令长官要把上海作为海军的战场，在大家交换眼色的时候，中村觉得下面憋得慌，他要出去上卫生间。没想到陆队参谋也跟着，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作战室，拐进了舰侧的厕所。
“真要在上海打了，中村君，你以前的判断有问题。”陆队参谋说，“不过，打与不打，最终还是要等大本营来决定。”
中村站在那半天，也没有撒出尿来。他感到很无趣，大本营的意见永远是在摇摆的。他懒洋洋地说：“别忘了另一种可能，这是经验，只要前线一动，谁还能控制得住战局？所以，就在我们的脚下，这里才是开启战争的阀门。”
这话说完，他听到身下水的响声，顿时感到一阵轻松。
喜欢黄的海——一个海军弱国的长江抗战请大家收藏：(m.75zw.com)黄的海——一个海军弱国的长江抗战起舞中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