萦香大殿, 明珠辉煌。
皇帝懒懒地打了一个呵欠, 自己刚准备歇下, 就有人禀报说是路丞相求见。皇帝一想,这大半夜的来求见,想必是有什么很大的事情了。
于是皇帝也不敢耽搁, 随意披了件衣裳就来见路缓了。
结果路缓就递了一个折子上来,上面写着治国之策,字字珠玑,皇帝看了之后都觉得能够写出这等策略之人,定然是个惊世之人。
再一想, 这是路缓写的, 那复杂的心情也就淡了许多。
甚至还有点埋怨路缓大半夜的来扰了他。
什么治国之策不能明天或者后天来递?偏偏要这大半夜的来?再加上这几日上朝, 路缓屡屡告假,皇帝更加不高兴了。
路缓自然是看出了皇帝的心思来,他置若罔闻,而是端端正正地弯下腰来, 语气淡然地说道:“这几条大计,可保大夏一百年繁华盛景。”
皇帝面色稍缓,抬眼看着一身单薄的路缓。
路缓抿了抿唇,神色晦暗, 实在是让人摸不透在想着些什么。
皇帝也是摸不清。
路缓继续说:“臣这一生,心中除了家国, 便只有祖母与那不孝女阿菱……”
说到此处, 皇帝死死憋住了笑意, 继续听路缓说下去。
“若有一日,臣不能够再为国尽忠,为民谋福,还希望陛下,能够善待臣家祖母与女儿,不论臣在何处,臣心中,必然感激涕零。”
皇帝笑笑:“你这话说的,好像是要没了似的……”
路缓但笑不语,屋内明珠光华灼灼,路缓这一夜将自己折子中所写的国之大计又给皇帝细细说了一遍,等到说完,天已经大亮了。
·
魏菱觉得路缓最近真的是古怪极了。
常常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不说,还经常见不到人影,昨夜去皇宫之后,等到天朦胧亮才回来的。
就算是为了国家百姓,那也不能够这样折腾自己啊。
于是魏菱亲自让杨厨子炖了鸡汤,然后自己给路缓送到风骨阁去。
见到魏菱来,路缓眼神一顿,还是接过鸡汤来,淡淡地说了一句:“方才为父正准备去找你的。”
魏菱撑着下巴,盯着路缓:“这时候想得起来找我了?前几天把自己闷在书房里,怎么都不理我。”她哼了一声,“你这个负心汉。”
路缓被这一身“负心汉”给吓着了,刚喝下去的鸡汤呛在喉咙里,他剧烈地咳嗽着,魏菱赶紧递了一张帕子来,路缓接过来擦了擦唇角。
路缓被呛着了,也不想要再喝鸡汤了,而是起身来,从柜子里翻出了一摞书来,书册有些泛黄,看来是有些年头了的。
路缓让二宝送到听蝉居去,魏菱长大了嘴巴:“我不是已经把书都看完了吗???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一瞬间,魏菱想起了自己被麻绳与菜刀支配的恐惧。
路缓淡定地微微笑着:“没什么,只是一些陈年旧书,其中有些人生哲理,你大了,也该多学学的。”
魏菱苦恼地扶额。
魏菱还想要多呆一会儿,可是路缓却让人送她回听蝉居去了。路缓也没有闲下来,而是去了后院路老夫人那儿。
路老夫人平日里便喜欢花草,所以院子里种满了花草。
冬天的时候这些花草都枯了,现下春意盎然,花草尽放,将院落整整齐齐地绕了起来,别有一番景致。
路缓进门去,路老夫人正在抄写佛经。
在看到路缓来时,路老夫人才停下笔来。
“今个儿怎么舍得你那宝贝女儿,到我这儿来瞧瞧了?”路老夫人扶着自己的拐杖说。
路缓心里有些波动,大抵是觉得自己那不入流的心思,实在是坏了路家门楣,更是让祖母寒心。
路缓低沉地应了一声,“闲来无事,想到许久未曾到祖母这儿来走动,便过来瞧瞧了。”
说完,路缓还在心里头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些事儿,很快便能够解决掉了的。
路缓中午还与路老夫人一同用了饭,到了下午一些,便出去与易朝平商讨大事去了。
魏菱听说夏逢生带着阮青桃去了夏家,可是夏夫人依旧是闭门不见,还差点将两个人打出去,魏菱正想着去阮青桃那儿瞧瞧,就碰到路缓送易朝平离开。
路缓与魏菱碰了个正着,路缓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眼。
这是女儿,不能肖想的。
虽然说路缓不去看魏菱,可是魏菱的目光却是在路缓的身上,动也不动,路缓想到了自己在魏菱的床底下看到的那些东西,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真的是,家门不幸啊。
送走了易朝平,路缓去了祠堂里去。
他端跪在蒲团上面,轻轻合上了眼睛,四周缭绕着檀香的味道,让路缓没来由地心头松了松。
半晌,他终于是睁开了眼睛来。
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些灵位,重重地磕了一个头:“路缓不孝,竟然生出这么龌龊的心思来,自知有罪。”
檀香缭绕四周,路缓眉头舒展开来。
魏菱晚些的时候从夏逢生的宅子里回来,遇到了路边上正在卖烤肉的夫妇,那烤肉实在是香,看着这对夫妇的打扮,应当是外来的人,也是,皇城里还是第一次有人在路边卖烤肉的。
魏菱尝了一块,觉得美味异常。
便让瑞珠给了这对夫妇一些银子,让他们随着她回路家去烤些,也让路缓尝尝这么好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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