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夜兄弟,你也是墨家弟子?”常安道一脸贱气凑近夜听风八卦的问。
“嗯”
夜徒弟伸手将坑洞里的柴禾捡了几颗出来,小火慢熬。
锅里正炖着野鸡菌菇汤,这是夜徒弟早在齐都时,从意外救得一位江湖厨子哪里偷偷学来的祖上手艺,老话不是说了嘛,要想征服一个男人的心,要先征服他的胃。
他两年磨一剑,一直都在暗暗的磨练火候,如今这还是头一次做,难免有些手生。
故而全城他严阵以待,拿出了统领全场的精神气来对待,务必要确保配菜、火候、调料都严格的按步骤来,分毫不差。
“如此说来,你的老师也该是那位墨家剑客了吗?因何...”,话只说了一半,但意思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
墨家在当世可是大派,一些高深的剑术,非内门或者亲传弟子不授,而很明显,夜徒弟能凭着剑术,在如此段的时间里从白身一路升为一军少将。
换算级别起来,连他这个士人阶层的三流门客都还要比之不上?
那么他的剑术必然不会是一些外门的花架子。
那么问题来了,夜听风为何会放弃师承,反称连清为师。
熟人不知,连清虽然什么都会、牛气冲天,可这也掩盖不了她是一个弱鸡的事实啊?
谁知他问完之后,突然感觉周遭被炉火温暖的热腾腾的空气,一下子冰凉了下来,冷风阵阵。
夜听风手上的动作也只是顿了一顿,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沉浸在认真做事的氛围里,眼里却已经乌云汇聚,他的声音很温和带着独属于夜听风式的腼腆,说出的话却是:“常安道,你爱犯贱的毛病有犯了?是想念冷板凳的滋味咯?”
说翻脸就翻脸了!
毫无征兆。
以前明明不这样的,三军之中,提起夜听风,谁不要竖起大拇指,再夸一句:“好孩子,仗义还勤快”的。
怎么就突然不一样了呢?
太不可思议了,这感觉好像是在做梦。
常安道再去看夜听风,发现少年唇红齿白,肤色奶白如温玉,脸部线条柔和,水润的眸色映着火光,分明是是认真而专注,实在不像是能口吐恶言的人。
他懵逼原地,“你...”
“熟了”,夜听风严肃的小脸浮现喜色,这一松,在忽明忽暗的夜色里,就有一种破冰般惊人的美,还有一种独属于少年人才有的纯洁稚气。
诱人的香味传遍四野,无孔不入的不断往人的五脏六腑里钻,莫名就带给人一种愉悦。
“真香,你还真是多才多艺”。
夜听风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有口无心的说:“好闻就多闻闻”。
常安道被噎了一口气堵在胸口,心说这人今个怎么嘴巴这么毒呢。
夜听风拿起勺子舀了一小口菌汤,品了一下,啧啧舌,觉得味道很好吃。
但他小时饿怕了,只要能填报肚子,他都觉得好吃,于是心里有些不确定,转头将剩下半口递给常暗道。
“来,你尝一尝”。
常安道瞪眼,嫌弃的也想要当场翻脸,可还没等他想出了子丑丁卯,嘴巴就被一把巨大的黝黑铁勺子给撞了一下,“张嘴啊!”
“嘶——”疼死他了,这下门牙要被撞断掉了吧。
一股子邪火从心头冒起,多么熟悉又久违的滋味。
曾几何时,他在江湖上四处浪的时候,每每受到屈辱都会用他的唇枪舌剑,毫不留情的还击回去。
毛小子,我跟你门外。
他下意思的张嘴开骂,却正中对方下怀,热辣辣的汤水顺着喉管灌下了,呛得他涕泪横流,咳嗽不已。
一只大手铁箍一般钳住了他的下巴,阻止了他的挣扎,而这个时候,他看到对面那个秀秀气气的少年,竟然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笑。
好诡异的笑。
该怎么兄容呢?
明明是纯真中带着无害的善意,温柔的拂柳的春风,却让人毛骨悚然。
“好吃吗?”
他还在一脸期待认真的等着自己的回答,那纯良的神色,专注的眼神,无疑不透着求解惑,放佛他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在询问一个答案。
常安道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所有的八卦贱气和怒意都被烟消云散。
太可怕了!太变态了!这一次再也不是错觉,是真的。
夜听风这个人简直就是一匹魔鬼,会把人整疯掉的。
“好..喝”,他哆哆嗦嗦的说。
夜听风点头,放若被老师夸赞成绩的学生,抿着嘴笑笑,十分欢乐的说:“好喝,也不给你喝!”
常安道心里好气啊。
可他顾不得,匆忙整理下自己的仪容,点点头,快步走开,刚转身,耳中有道声音雷鸣般的炸起:“收起你的好奇心,会害死人的”。
说话的人不是夜听风却又是谁。
背着着火光,常暗道满脸的惊骇,这竟是...传说中只有功力达到武道巅峰至高境的大宗师才会使用的“传音入密”。
大宗师...
诸国最高剑客也不过是宗师之境界。
人们一直以为大宗师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今日亲眼遇见。
原来竟是真的。
他才多大!
...
常安道一脸惶然的踏着草丛往回走,好几次都险些被蒿草绊道,他却无暇顾及仪态,只想回到马车里找个幽静的角落静一会。
迎面撞上出来觅食的连清。
连清看到他一脸苍白问,“安道兄可是身体不舒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