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风高,如何救人,这是一个问题。
连清的答案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身披斗篷,全身都隐在夜色里,犹如一个严阵以待的猎人。
夜听风问:“老师,我们要听到什么时候!”
其实他更想问的是,老师为何如此笃定,今夜会有人前来救人。
但想来对方并不会真实回答他。
少年沐浴在黑暗里,目光穿透重重的迷雾落在眼前人的身上,就像以往许多许多无人知道的时候。
眼前的这个人身上好似藏着无数个秘密,云遮雾绕,远观如雾里看花,近在咫尺,以为窥得其貌,转眼却陷入更深的迷障中,发现却不过冰山一角。
仿佛隔着两个世界的距离,看的到的他,只不过是从遥远时空长河里投射而来的迷炫魅影。
作为徒弟,他崇拜他,那是一种视他为天的骄傲。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这种情绪就变质了,也许从他不顾邋遢的自己,言笑晏晏的用白皙温暖的手要给他梳头的那一刻起吧。
多少难以抒怀的迷恋和疯狂的心思,都被巧妙的掩藏在这一层温和濡慕的目光里,如薄冰覆雪,一触既破。
是他太会伪装掩饰了吗?
为什么,过了这样久,从来没有人发现呢?
渴望在心间一滴一滴的浇灌成毒艳的花朵,疯狂的血液在他纤薄的身体里来回的冲刷。
还要等多久,你才会转头,看到我。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美,这么好呐。
完美的太过不真实,总给他一种随时都会消失的错觉,让他心悸。
像是陷入了某种魇中,他听到自己用一种极为虚弱的,小心翼翼的口吻小声的问:“老师,你会离开我吗?”
声音虽然小,但连清却敏锐的捕捉到了,来不及思考,他身子一僵,有些小心虚的转头问,“你...为什么会突然这样问?”
他看不清夜听风此时的表情,却可以感觉到他此时身上散发出那种“即将被全世界抛弃放弃”的脆弱和惊惧,心里突然有些百味陈杂。
“想什么呢,干正事的时候,还走神,不要命了你!”
夜听风破涕为笑,试探着靠了过来,温热的身体透过厚厚的棉服透了过来,驱走了冷凉的。
连清有些心疼这个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以为自己多给他关怀,就会让他健康成长,没想到对方还是这样没安全感。
被人突然抱住,连清有些手足无措,娱乐圈里的水深,未出名前,他因为样貌的关系,经常遇到各种强势的潜规则,以至于他对旁人的肢体接触有着本能的抗拒。
但这个靠近自己的人,是自家可怜可爱的小徒弟。
嗯,算了吧,他忍忍就过去了。
思绪转过,没有第一时间被推开的夜听风,胆子也渐渐的大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放在连清的颈窝处,双手缓缓的,缓缓的,抱住他的腰。
感受着手下加厚棉服盖不住的惊心弧度, 鼻尖嗅到一阵醉人的清香,夜听风满足的长呼一口气,还小动物般的蹭了蹭。
连清全身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那啥,好痒呀!
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怀抱,为什么会有种被女朋友抱这种暧昧的感觉呐。
正在苦恼,该怎么让徒弟平稳情绪,就见地图的一片茫茫黑色里,出现了几片银亮刀光。
他当即无暇分神,轻声道:来了。
夜听风神色一冷,夜色如堕落天使的羽翼般,在他身后汇聚,有舒展。
“老师,徒儿准备好了!”
夜听风举起了右手,缓缓露出,连清专门为他设计的微型弓弩,不同于先前为破军和杀狼全军配备的简易弓弩。
夜听风手中这一款,是他秘密用精钢(合成金属)秘密制作的,射程数倍于前者,箭支做的细如钢针,体积小,重量轻,一次可以装很多,且针头徒有连清特质的迷药,用来作为连续性的暗器,最适合不过。
总共做了两把,师徒两人一人一把,作为最后的保命手段,连魏少凌都不知道。
说来,夜听风缺乏安全感,他又何尝不是狡兔三窟,千防万防呢。
“不要轻举妄动,听我指令”。
“诺!”
这一刻,夜听风面无表情,那双温和无害的湿漉漉的眸子冷光四射,闪躲着妖异的寒光,就仿若一个肆意捉弄凡人的魔鬼。
可惜,连清因为专注于自己的目标,错过了这一幕。
茫茫的黑色里,刀光剑影无数,一场几方势力的角逐在寂静的冷夜里激烈的进行着,鲜血四溅,肢体横飞,可见战况之激烈。
由于是远距离的转播,连清看的见画面,却听不到声音,就当看一场默剧打斗片,反应倒是没什么。
反而是一旁的夜听风,借着习武人的过强视力,看到视野里鲜血飙飞的场景,如同被点燃了一般,全身血液澎湃,跃跃欲试。
连清在地图里撇了他一眼,看到他小脸都扭曲了,全身颤抖,以为他是年纪小,害怕了,转头温言安慰他:“就当是野兽打群架,假的,别怕!”
“嗯,老师,放心!”
放心,怎么能放心。
连清只能抽空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然后又抚了抚他的眼睛,蛊惑般的对他说:“看我的眼睛!”
夜听风就去看他的眼睛,然后整个人就坠入一片千堆浩瀚的烟波里,浮浮沉沉,永赴沉沦。
“那些都不是真的,不用怕!”如同古老的海妖的吟唱在耳畔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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