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相,羌人军心不稳,我们要不要做点什么?”
吐蕃副相多吉,看向手下爱将,慢条斯理的说话。
“如今我们不宜有动作,还是静观其变为好。不过你下去之后,让将士们严阵以待。”
“末将领命!”
一处羌人居住的营房之中。一对羌人父子正在密谋。
“我们一向,是以丹增少爷为主。要是他死在了蜀军手中,其他人继承了土司的职位。只怕我们将来的日子,会不好过。”
一个羌人首领的儿子,对着他的父亲说道。
羌人首领叹息:“你说的,那是远虑。现在近忧,更为重要。彝族人已经和汉人一起,在我们的村寨里横冲直撞。”
“父亲,要不我带人回去?”
“你以为你能说走就走?这事,还是今晚公议后再说。我们的村寨在地势险要之处,首当其冲的,还是别的村寨。”
释比心中很慌,即是因为他最喜欢的儿子被汉人锁俘虏,也是因为汉人和彝族人开始在羌族人聚居之地的打杀。
两件事情,都让羌人的后院起火。如果处理不好,怕是会有大的变故。
薛城县,还是被羌人所占据。吐蕃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
薛城县的县衙之中,羌人首领们齐聚一堂,商议下一步的对策。
看着闹哄哄的首领们,释比第一次感觉到了力不从心。
羌人散落在山中,作为羌人土司的释比,只是名义上的共主。实际对于族人的控制,还是掌握那些头人的手中。
“土司大人,你倒是说句话。大家都担心村寨遭受攻击。那里可是有我们的田地,有我们的家人,有我们的牲畜。”
率先说话的羌人头人,正是蜀军显示人头的村寨的头人。
“回军救援,这是必须的。不过何时回军,怎么去救,还需要定下来。还有就是,我们要考虑吐蕃人。”
羌族头人:“我们在这里血战,没有捞到一分好处。根本之基,反倒被人所趁。如今没什么说的,各自带着族人回去救火。”
从这个羌族头人的话,可以听出他是真的急了。
而这个头人的话,引起了其他头人的点头。
释比的二儿子,常年被他的哥哥丹增压在身下。这次丹增被俘获,让释比的二儿子心中升起了别样的想法。
“父亲,我也觉得该立即退兵回去。原因嘛,大家都知道。至于吐蕃人那面,我愿最为说客,前去面见吐蕃副相大人。”
看着二儿子跳出来,释比又怎么不知道他是想借机在羌族头人中博取好感、建立威信。
如果换做往日,释比一定会对二儿子不加理睬,而让大儿子丹增出来主持大局。
不过丹增被汉人俘虏,生、死犹未可知。这种情况下,释比也不得不开始考虑新的接班人的问题。
拿定主意之后,释比对着二儿子偷去鼓励的眼神。
“我儿愿为族人请命,我心欣慰。既然如此,你就代替为父,去城外的吐蕃军营走一趟。”
“谢父亲!儿子定不会让父亲、族人们失望!”
会议之后,薛城县城门一开,十几个羌人骑士打马而出。领头之人,正是羌人土司的二儿子吉隆。
吉隆在通传之后,在吐蕃士兵的引领下,进到了吐蕃人的军营之中。
为了显示对羌人的重视和亲近,吐蕃副相多吉,亲自出了大帐,前来迎接吉隆。
“见过副相大人!”
吉隆在见到多吉后,上前鞠躬问好。
“吉隆你客气了,不必行礼。你、我是旧相识,吐蕃和羌人更是血脉相连。”
多吉在说出一番拉拢人心的话后,更是上前拉住了吉隆的手。
进到中军大帐之后,多吉才放开了吉隆的手。
“副相大人,我此番前来……”
吉隆还没有开始说,就被多吉挥手打断。
“我知道你的来意。彝族人倒向了汉人,他们此刻正对我的羌族兄弟挥动刀剑。不用你们提出来,我也会派出军队前去剿灭那些不讲道义的贼人!”
吉隆本来还以为吐蕃人不会让羌人脱离战场,哪里知道多吉如此通情达理。
吉隆对着多吉躬身作揖:“如此,吉隆唯有多谢!等到家中安定,我族必定再来相助副相。”
“对于吉隆你,我可是喜欢得很。日后我吐蕃和羌人的兄弟之情,就如同你我之间一样的情深意切。”
说完之后,多吉叫进来一个吐蕃将领。多吉让吐蕃将领带领两千人马,随羌人一起回去。
吉隆见多吉如此的深明大义,又是连连感谢。
亲自将吉隆送到军营大门之外,多吉都是和吉隆携手同行。
“副相,多吉就此别过了。”
多吉望了一眼吉隆,看似无意,实则有心的说。
“我已经奏请于赞普,请立吉隆你为土司继承人。将来还望吉隆,多多相助于我。”
吉隆喜上眉梢:“我若得以接过土司之位,必定以臣子侍奉赞普!”
“吉隆慢走!”
“副相留步!”
多吉和吉隆再次客套后,吉隆才上马而去。
多吉的爱将疑惑的问多吉:“副相,你同意羌人离去,这个我能理解。不过我们还派人随羌人一起,这个我并不明白。”
多吉:“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做人呢,眼光要长远一点。”
吐蕃将领听明白了多吉的话,对着多吉表示自己受教了。
多吉看着爱将:“你下去后,让你部人马准备。等到羌人离去,就是你部入驻薛城县之时。”
吐蕃将领对着多吉躬身:“末将领命在身!”
出了吐蕃军营,就到了薛城县的山脚下。沿着上山的道路,吉隆故意下马步行。
吉隆可不想这么早就回去,他故意在拖延时间。
一来,趁着心情大好,可以观看一下风景。
二来,只有来回时间的长久,才能显示吉隆争取吐蕃人谅解的不容易。
山道虽长,终有尽时。
快到城门的时候,多吉才招呼手下翻身上马。
“吉隆少爷回来了,吉隆少爷回来!”
看守城门的羌人士兵,在看到吉隆等人的身影后,对着城內大喊。
面对着人山人海的族人,吉隆面上满是笑意。
高举右手,示意族人安静之后,吉隆才大声的说出两个字。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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