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家里出来。
沈吟晚戴着帽子口罩,和蒋巧月一起上了经纪人开来的车子。
今天是沈辉出狱的日子。
据说因为立功表现好减刑,这才提前放出来。
坐在一路疾驰的车里,蒋巧月都在念叨接了沈辉,回家做他爱吃的饭菜,接风洗尘绝不再做钱糊脑子的错事。
车后面有别的车在跟着,大概率是狗仔之类的,其实经纪人早就发觉。
商量之后。
覃陶联络了公司,开始兜圈子,然后在休息站的停车场,她和母亲频频更换了几辆车子。
狗仔记者还真是难缠。
不过,总算在三个休息站成功把身后的尾巴甩掉了。
其实,在这之前,沈吟晚犹豫过要不要去接沈辉出狱,她是公众人物,被拍到未免又落下话柄。
但,那是她的父亲。
所以,沈吟晚最终决定低调去接。
她只跟经纪人说了,请帮忙安排辆车子。
有关父亲的回忆,已经是十五岁之前了,虽然久远,浓浓的父爱并未淡却。
五岁时,幼儿园被淘气男生欺负哭,老师想息事宁人,沈辉不依不饶,找到家长要求给闺女道歉。
六岁的时候,看花灯,街上人多。
沈辉就蹲在闺女面前,让小姑娘的她骑到脖子上,高处往下看,人头流动,花灯也更清楚,她笑得很开心。
后来姑娘越长越大,来了月经。
当爹的大中午回家,熬了红枣水红糖水,盯着夏天的烈日,又给闺女送到学校。
初中的沈吟晚得了水痘,又痒又难受,夜里总忍不住去扣。
沈辉就和妻子轮流帮她抹药,用纱布轻轻隔开,半睡半醒去管她的手。
年纪越大,父亲的爱越难表达。
可过去的每分每秒,都无言提醒着她,父亲万般不对,对她的爱是真真切切的。
只是脑袋糊涂,走错了歪路捷径。
知错能改就好,善莫大焉。
到了监狱门口。
干警早上八点半就上班了,办理续,签字,领取物品和劳动报酬,沈辉关押期满,按法律规定被释放。
沈辉这几年老了很多。
头发也白了不少。
他看到闺女,就僵住身子站在原地,想过来又不敢过来的样子,像做错事的孩子。
她眼眶一热,鼻子发酸。
沈吟晚走过去,如今的她更成熟美得耀眼,是足以骄傲的小大人了。
可惜,这中间的时光,他做父亲的没能陪伴在旁。
她并不怪他。
她微笑着,很轻的喊了一声:“爸,我们回家。”
沈辉一个大男人,也红了眼眶,点头:“哎,好好。”
这天,是她家里重归其乐融融的开始。
终于又不残缺了。
爸爸在,妈妈也在。
真好。
***
第二天,沈吟晚接受了公司安排的韩国平台娱乐记者的简短访问。
工作结束,她特意推了下午的商谈,出公司准备去找穆晓烟。
打算弥补下生日宴没能过去的心意。
可惜,她赶到北金区的别墅才发现,迟到的祝福,穆晓烟根本不想要。
白云遮住了院子里的阳光,海棠和玫瑰交织盛开,却是压抑的气味。
穆晓烟冷冰冰的语气:“感觉自己飘了是吗。礼物到了,人没到。沈吟晚,你觉得我是差那瓶破限定香水的人?”
她一愣:“不是,我昨天有事……”
穆晓烟不耐烦,打断说:“你知道文清怎么说吗,说你攀上了裴神,韩国人气超过了我,昨天裴神跟腾枭高层出席了活动,你也没在。你没在他那,也没拍摄,连我生日会也不参加,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去私会野男人了。”
沈吟晚张了张嘴,震惊自己耳朵听到的话。
字字清晰。
是从穆晓烟口里说出来的。
怎么会被这样误会。
“你别忘了,你当初受欺负,是我帮的你。你爸犯错进监狱,多少人跟你断了联系,是我丝毫不介意。你跟裴神分手,孤立无援的时候,也是我做好人,介绍资源给你。”
穆晓烟几乎咬牙发狠说着这些。
金色小巧的剪刀挑选插瓶的花枝,剪下两朵之后,穆晓烟才抬眸看她,目光是厌恶和排斥,丝毫没往昔的感情。
“不是我你会有今天?你应该一辈子感恩戴德,而不是翘起尾巴来,跟我平起平坐。你说你昨天有事,可我不确定你有没有骗我。”
这种近乎嘲讽的丑陋与不信任。
说是出自朋友的口中,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谁又会相信呢。
沈吟晚刺痛之后,压抑着想愤怒讽刺的情绪,脸上维持的是同样近乎冷漠的平静表情:“原来,你要的不是朋友,而是狗。”
“生日快乐。”
“我掏心掏肺对你好了几年,谁也不欠谁的。那就这样吧。”
她说完,也没多余的留恋。
然后,头也不回的出了别墅的院子。
而穆晓烟攥紧了剪刀,在院子里望了会儿天,继续低头若无其事修剪新开的花。
最艳的那朵,放进花瓶,旁边那朵含苞待放的。
穆晓烟皱了皱眉,心烦去剪掉。
花苞坠落枝头,落在泥土里。
却在莽撞间也被花刺伤到手指,冒出殷红的血珠。
沈吟晚回去的路上,脑袋里闪过很多回忆,心头也涌出很多涩然的情绪。
经历了今天的事,又在扯痛中成长了。
不是每个朋友,都会保持初心不变。竞争开始的时候,可能就刷掉了大半。
在穆晓烟那里,她永远只能活得比她差,摇尾乞怜,才是可笑,所谓的“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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